“漠北?你是说……薛行渊?”
“是。如今薛行渊已与齐太师之女定下婚约,而齐太师乃是儿臣曾经的太傅,薛行渊一定会听命我们。”
皇帝若有所思,他曾经的确是对薛行渊寄予厚望,但自从薛府出了命案后,他便觉得此人不堪重用,于是打算将其压下。
只是如今看,却又不得不将他重新重用。
“可你觉得,一个手握大权的将军,与太师结亲,文武之势皆在手中,若有一日起了判心,又该如何?”
裴舟白心下嘲讽,看来,皇帝是有打算用同样的方式,像处理林家一样,处理掉齐家。
“父皇不必担忧,儿臣会处理好的。”
“况且,如今国库空虚,拿什么用来养活这一场仗?”
“江南叶家是被皇后诬陷抄家,只要为其平反,让其为我们所用,填补国库空虚便不是难事。此事,儿臣已经有了眉目。”
文宣帝眉眼中透出满意,他培养了一个,和他一样杀伐果决,思虑周全的好儿子,好太子,好储君!
只可惜啊……
只可惜,他只是一个小小嫔位的儿子。
裴舟白告退,临到门口,又听见皇上的阵阵咳嗽,
他意味不明的弯起嘴角,对身旁的蛊森说:“加大药量吧。”
“是。”
——
裴舟白再见林挽朝,已经是七日后。彼时整个京都城沉寂在新岁喜庆中,街上都是张灯结彩。
只有林府,一片冷清。
林挽朝出来,拱手相迎。
“微臣有失远迎,太子殿下恕罪。”
裴舟白有些手足无措,可现在他再不是曾经那个无人在意的傀儡太子,而是真正的东宫储君,他连想要亲手搀扶她都做不到。
“不必多礼。”
林挽朝直起身子,冷淡的看着裴舟白,见他出门就带了一个侍从,问,“太子殿下前来,是有何要事?”
虽然林挽朝在裴舟白面前一直都是冷心冷面,可他还是高兴,林挽朝是愿意与自己多说几句话的。
可如今,她却是比以往更加疏远、凉薄。
“可否详谈?”
林挽朝垂眸,叫莲莲去备好热茶。
两人往前厅走,迎面冲来一个抱着书簿的仆役,没注意就撞到了裴淮止身上。
书簿散落一地,裴舟白闷哼一声,下意识的捂住胳膊。
仆役吓得跪倒在地,林挽朝弯腰替仆役将书簿摞好,让他先离开。随后起身恭敬道:“殿下恕罪,是微臣府中人冲撞了您,还妄莫怪。”
裴舟白摇了摇头,轻轻皱眉,一只手捂着胳膊,却见明黄的长袍下渗出血迹。
林挽朝想起来了,那日在东安门,皇后偷袭,是裴舟白护住了自己,再出东安门时,他的胳膊上就已经受了伤。
“殿下这伤是那日……”
裴舟白摇了摇头,苍白的唇笑笑,“无碍的,林少卿不必挂怀。”
林挽朝垂眸,转身又唤莲莲,“去将我的药箱取来。”
裴舟白抿唇轻笑,跟着她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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