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旗躬身退下。
“蛟儿,你是王妃的内侄,本王从不当你是外人,亦当亲子侄般看待。”齐王缓缓抬头,目光阴鹜的看着堂下站立之人。
“本王所图,从不避讳你等,准备多年,虽已成势,却总觉不足,迟迟不动,便是想要寻一天赐之良机。”
“关州诸般行事,不似往常,寒冬出关征战北戎,英王,呵,不是本王小瞧他,那厮断不会如此果决!
本王早有疑心我西州事泄,但若说根子在那姓闫的书生身上,本王尚有疑虑,不过这人以一介秀才之身,得英王青眼,聘以为幕,再看他这两日所为,倒是小觑不得,若有机会,了结了便是。”
“文生手无缚鸡之力,屠刀之下,只颤颤耳。”
“我等志高存远,所视在上,其下,皆是蝼蚁!”
丁蛟抱拳道:“是蛟小题大做了,那闫先生不足为虑,一刀便可结果了他。”
“你没错,时隔大半年,犹将此事记在心中,追查不辍,很好。”齐王的称赞发自真心。
“丁蛟庶子出身,为父所不喜,幸得姑母庇佑,才平安长大,又蒙王爷看的起,让蛟相伴世子身边,同吃同住,学文习武,丁蛟才能堂堂立于世间,活得似个人样,王爷恩同再造,蛟无以为报,只知王爷之志便是吾志,王爷所指,吾纵粉身,百死无悔!”
“好!”齐王很是动容,起身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目光流露几许温情。“不知不觉,蛟儿也长成大丈夫了,本王老了,便是打下这江山,还能守几年,日后,终将是你们兄弟相扶执掌这天下。”
丁蛟心擂如鼓。
“陛下已下旨召英王进京,按制,英王离开封邑,世子守边不得远离,现北戎被灭,关州再无外敌,于我西州大业,十分不利。”
“本王,”齐王停顿片刻,一字一句道:“欲在英王离京后起事,届时,英王世子,断不能留!”
“丁蛟明白,请王爷放心,英王世子,蛟必除之。”
“到时,本王会联系西戎诸部,养了他们这许多年,总要派上些用场,关州一平,北方再无可与我西州对抗之军。”
齐王眉眼阴鹜,声音在齿尖撕磨。
“乐山予他,矿山亦予他,本王的东西,岂是那么好夺的,今日夺我一分,来日,定叫尔等百倍偿之!”
……
闫玉端着热好的饭菜进来,她大伯已然倚着床边睡着了。
她轻轻放下手里的东西,先将大伯的鞋子去了,而后爬上床,一手托着他的头,一手抬着他的背,将她大伯放倒。
闫怀文似有所觉,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像是要睁眼。
“大伯,我帮你将外衣脱了,你好好躺下。”
犹带着稚嫩的童声低响于耳畔。
闫怀文放下戒心,身体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任小二摆弄。
闫玉让大伯躺好,给他盖好被子,狐疑的盯着她大伯的脸看。
嘶!
之前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她大伯,竟然瘦了这许多。
脸上的棱角愈见分明,尤其是下巴,都瘦出下颌线了!
这还得了!
在她闫家,还能出现瘦弱之人?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肚肚。
绝不可能!
闫玉从床上跳下来,穿好鞋子就往外头跑。
不行,她得整点肉,给她大伯补一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