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玉将这份公文收走,闫怀文再次提笔。
这一份写的是请准虎踞自行组立民团……
虎踞民众血热未冷,一心报仇,请命出关,杀戎贼!
其上引用了今日城中谷仓李公公奉皇命祭拜英灵,百姓所做所说,和师公当众之言。
情绪的递进与升华,压抑的仇恨化作动力。
闫怀文笔下的扇动力非同一般,闫玉感觉自己的小拳头都硬了。
最后一张,是一道秘奏条陈。
闫玉看到此,才算看明白大伯的用意。
要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给自家大伯呱唧呱唧。
实在太……厉害了!
……
闫玉在回家的路上叽叽喳喳,急不可耐的和闫老二分享。
“……我的天爷,不看到最后都想象不到,真是一环扣一环,我大伯这是啥脑子啊,他……他是多早以前就开始准备了。
训练民团,不是为了北戎,不,应该说不全是为了北戎,剑指西州啊啊啊!
西州府要出事,西州府肯定有问题,咱们虎踞得防备起来,咋防备,一调动兵马,动静就不能小了,西州那边肯定会察觉,要出关与北戎血战报仇这个幌子太好了,所以咱们这边有什么大的举动,都能遮掩过去,尤其是赶在京城下来人宣旨这个时机,真的抓得太准了!
大伯说,让朝廷看到咱们虎踞的血性,以后还要钱粮和军械……”
闫玉真的不能想,一想就觉得她大伯一字一句都有深意。
“你大伯走一看三,运筹帷幄,步步为营……”闫老二给他能想起来的词都用上了,满脸佩服的总结道:“我说怎么大老远让咱过来演戏,这事不是自己人干不了,得又能信得过,又演得真,关键时候还得情绪到位,就你爹我那几嗓子,一般人真不行。”
“现在看,北戎、西州,都是咱的敌人!”闫老二的神情变得郑重:“这大冷天的不是征兵的时候,与其指望旁人,还是指着自己吧,咱虎踞就得自救。
你借你师公那笔银子,你大伯全都拿来和西州买铁了,以前我还想不明白,现在全懂了,咱宁可扎紧裤腰带苦一阵子,也不能再流血了,咱虎踞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闫老二想到什么,又道:“你看看你大伯,行事多周全,明面上的,背地里的,都准备得齐全的,能应付大面,也让该知道的人心里明白,没拿人家当傻子湖弄。
将缘由轻重都说清楚,该要支持要支持,人家也知道咋配合……
就得这样,你也该好好学学,看看你上回在王府弄得都是啥,让人家世子坐蜡,你忘了最早的时候你咋和我和你娘说的,要低调……”
闫老二逮着机会又磨叨了他闺女一遍。
闫玉不住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心思早就飞到天外去了。
等她爹唠叨的差不多,闫玉赶紧问:“爹,你啥时候给薛总旗送去啊?”
她说的是大伯代写的那份奏报。
“等他的调令下来一块给他送去。”闫老二倒是不急,那封请调的公文也在他怀里呢。
闫玉:“那薛总旗往齐山府去,能不能带上戚四叔?”
“带你戚四叔……”闫老二想到了,这戚五都定亲了,戚四还没着落呢,戚老娘惦记自家外甥女,一直念叨等天暖和了要往齐山府打听去。
“……回头我问问,应该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