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老爷:……
“怀安这是何意?”
“大老爷,我……我读书的时候不用功,天天竟想着出去玩,今日念,明日忘,后来年龄大了,更不耐烦,就将书本抛下,好几年没碰了,这冷不丁拣起来,脑子空空,都不知道该写啥好……
我家就我读书不行,别人脑子都好使,就我少了这根筋,在齐山府都没这念想了,可到了关州,家里人又有了想头……”
田大老爷了然。
关州府的功名较为易得。
闫怀文做此打算也无可厚非。
“令兄可知你境况?”
闫老二连连摇头:“我大哥,他不知道,我以前瞒得好,大哥一心举业,又在书院教书,他在镇上,我在村里……大哥想的是我到底读了这么多年,总有点底子剩下。”
他汗颜道:“可我,就是没剩下……”
田大老爷听着想笑,轻咳一声,道:“本官看你说话行事,并不像胸中无墨之人,还是受了些熏陶的。”
闫老二见田大老爷并不生气,依旧温言以对,愈发说些掏心窝子的话:“装也要装着点,我哥是秀才,我多少也学着些,省得给他丢人。”
田大老爷将面前之人,细细思量了一番。
闫二此人,做事不畏辛苦,重兄弟情意,擅与人交往,性子舒朗,虽不通文墨,理事当家都不错,小安村能这么快安稳下来,和他在村中支应不无关系。
人,各有所长。
有的人书读得好,有的人擅于做些实事。
闫二便是后一种。
其兄所虑,他也能明白几分。
闫怀文日后一定会高走,若闫二只是在村中做一富家翁,自是无碍。
可若在外交际,没有一合适的身份,难免被人小瞧。
此乃一番拳拳爱弟之心。
“怀安,本官且问你,读过的书,真的过目即忘吗?”
闫老二犹豫了一下,老实答道:“倒也不是,就是得背好几遍才能背下,还得时不时翻看,才不至于忘了。”
田大老爷哦了一声,默然片刻,突然问他:“家人殷殷期盼你能取一功名,怀安自己作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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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老爷似能看透一切的目光下,闫老二小声道:“也……有点想……”
他虽然嘴上说着不愿不愿,可他是一个有智商的成年人,怎么会不知道有无功名的区别。
“你将自己还记得的,一一背来。”田大老爷道。
闫老二将话说的坦白,面对田大老爷就多了几分坦然。
利索的将自己会背的全都顺了一遍。
前所未有的流利。
田大老爷又问他释义。
这部分他背的磕磕巴巴,有时候还会加一些自己的白话。
田大老爷心里了有数。
不怪闫怀文强求,这哪是脑子笨,是不下苦功。
也确是扔下多年,重拾不易。
最好的法子,是从头学起。
但若将他归于蒙童之列,到底之前学过一遭,恐光阴虚度。
那就只能……
加快教学,加重课业。
苦读之下,必有所成!
田大老爷有了决断。
对他愈发和颜悦色。
“怀安,既来之则安之,你今身在此,不如就安心留下读几日书,若是终无进益,令兄那里,本官去言说,让你早日家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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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老二整张脸都鲜活起来,“那当然好,多谢大老爷。”
“令侄还在学堂,总要顾及一些你这当叔叔的颜面,这样,日后你的课业我亲自过问,午休之时,下衙之后,你来后衙找我,我单独布置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