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李白将自己当初到长安城之后前一两年的经历诉说,说出自己迫不得已才取出玉佩,最终才能得到陛下的赏识。
然而说到这里,李白脸上又露出颓丧之色,不过有顿时隐藏。
“因为你又被陛下赐金放还,不知又是为何?”
李歆霓露出关心之色。毕竟李白也算是自己当初举荐上去的,而此时竟然被当今皇帝赐金放还,自然要关心。
“无甚大事!”
李白摇头,“无非是不适应长城之中的勾心斗角罢了,也是我有意要离开长安城,对于这个结果,心中也早有准备!”
看到李白的表情不似说谎,李歆霓也放心了不少。
看着曾经的故人,李歆霓问道:“不知你从今之后,又打算做什么呢?”
“又能做什么?无非是寄情山水,而怡然自乐!”
说到这里,李白脸上也露出了好奇,看向一旁的李歆霓,问道:“不知公主在这二十年之中,又去了哪里呢?”
“自从当年分别之后,我又在蜀地锦城停留了几年,随即便离开了,走到哪里、心中安处,便停留几日!”
听到这里,李白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在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同病相怜之感,然后对着一旁的李歆霓说道:“既然此次能够在此处有缘而相遇,不如停留几日,一同在这城中游玩,不是如何?”
“固所愿也!”
李歆霓微笑点头。
于是,李白当即起身忙碌着准备午食,虽然李白从长安而出,游历天下,但是也带着自己的儿子,不过因为年纪尚小,便没有出来。
李歆霓留在这里,就要出来见客的。
“这是犬子,别看世人皆称赞我为诗仙,可是犬子却在作诗一道上毫无天赋,徒呼奈何!”
李白为李歆霓介绍自己的儿子,却见李白的儿子也已经十岁,在外人面前颇为拘束,跟何况还是旅居他人之处。
李歆霓看出他的拘束,也没让他再次多留,然后对一旁的李白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让令郎留在长安城,在君子楼之中读书?”
李白摇头,并未多言,转移话题道:“当初我去到长安,看到君子楼和女宫之威势,心中对传说之中的永安公主倾佩不已!”
“大唐初年,群雄争霸,而公主却能在那样的乱世之中,建立女宫,收养天下可怜女童,并且又将女宫和君子楼推广至天下,开设学堂,推广科举制,公主之功,于大唐、于天下、于华夏……”
“……此乃万世之功也!”
李白说着,自己都无法去用言语形容了。
随即又说道:“甚至是我孩童之时,都曾在公主所建立的学堂之中进学……”
听到李白的称赞,李歆霓只是摇头微笑。
两人又聊了一些,随即李白有些歉意的说道:“片刻之后白有些好友要来,乃是在昨日说好的,不知公主可否介意?”
“这有何介意的?行走天下,何种事情未曾经历过,所为的也不过如此,既然你的朋友前来,为何不欢迎呢?热闹一些也好!”
李歆霓听到李白有朋友还要来,并没有生气,反而心中更加喜悦,不同的人往往有着不同的故事,行走天下不正是经历不同的故事吗?
见到李歆霓如此,李白放心了。
不多久便见到两名中年男子从外面而来,各种还带着一坛美酒,见到李白之后,当即露出笑容。
不过刚刚寒暄完毕,却看到一旁的李歆霓,动作顿时一滞,李白当即介绍道:
“各位是我的好友,虽为女子,却胜似男儿,不可小觑,名叫李欣雨!”
“这是我的两位此地好友,分别为岑夫子、丹丘生……”
熟悉之后,自然再次寒暄,不过他们都是李白之好友,自然志趣相投,性格相似,颇为大气,相处让人如沐春风。
李白饮酒,既醉,诉说长安城出仕之事,多有不忿。友劝解,同悲乐,情至,乃作诗: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
“与尔同销万古愁……”
李歆霓品味着这首词句之中的意境,也逐渐走远了,身后的城池也渐渐消失,无法再看见。
李歆霓同李白相遇,没多久便再次分开,两人虽然都是寄情山水,但是却已经有了不同的道路,自然无法同行。
“哒哒哒……”
白马踩在青石路上,传来清脆的马蹄声,身旁鸟儿飞舞,叽叽喳喳,路边野草芬芳,凤蝶阵阵。
李歆霓看向一旁的踏雪,轻生问道:“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不知道!”
踏雪干脆地回答道。
“不知道……”
李歆霓沉吟,也不再多说,只是继续向前走着,至于前方是何处,她也不知道。
只知道前方有路,自然要走,一路上,再次遇到了许多旅人,也有带着孩童的父母。
一路走来,百姓安居乐业,很少会见到有乞儿出现,也没有出现大规模卖儿鬻女,而女宫和君子楼,也逐渐变成了专门的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