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片刻,李广道:“你所言我不确认,需要去信长安,使上知!”
“汝有何所欲?”
李广看向尔悌,他知道,尔悌对自己说这么多,且献上匈奴单于尸体,必定有所图谋。
“我想得大汉物资,与匈奴之人争单于位!”
“……好!”
李广听到尔悌直言,心中更加震惊,同时疑惑,对方乃是汉人,怎能争匈奴单于位?
不过,这也不是他担心的,只是点头,应了尔悌所求。
不过,李广又道:“接下来如何与你联系?”
“最近几日我会在此徘徊,做出抵抗汉军之态,取信匈奴!”
“可!”
……
看着浩浩荡荡的汉军带着匈奴单于的尸体离去,尔悌静静的看着,片刻才返回,也不惧怕,直接在原地安营扎寨。
“将军,如何?”
只见尔悌的心腹上前,对方是一个少年人,乃是纯正的匈奴人,但是家中父亲病亡,母亲被他人侵占,自己更是被人欺负。
如此悲惨之时,被尔悌所救,故而,忠诚于尔悌。
不要以为匈奴人便会团结犹如铁桶,其内部,更是征伐不断。
部落与部落之中,为了丰腴的草原、河流,甚至可以百世征伐,久久不息。
所谓的匈奴单于,不过是以暴力手段,将所有部落凝聚在一块罢了,
“汉人已信我的话,欲资助我,争匈奴单于位!”
对于自己的心腹,尔悌并没有隐瞒。
…………
李广率军而返,得匈奴单于之尸体,标志着此战大胜。
同时,李广将遇到尔悌之事诉说,众将皆惊,也无法决定此事,于是联名上书皇帝。
时间流逝,长安城。
作为大汉皇帝的刘彻时刻注意着北方之战,随着战报一封封送到长安城,汉武帝刘彻才松了一口气。
“此战,必然使匈奴知大汉之威!”
汉武帝刘彻畅快地大笑,当即满饮三杯。
“此战过后,想必匈奴也不敢轻易再次叩边了!”
一旁的董仲舒也露出了笑容。
汉武帝刘彻拿起桌案上的一封军情,打开翻阅起来,但是随着他往下看,脸上的喜悦之色愈甚。
“这便是神鸟曾经所说的三家分晋之事?!”
汉武帝刘彻忍不住大笑,没想到神鸟之谋,比自己所谋更为长远。
他心中不禁敬佩、惊叹。
战报之中,正是李广等人所写,诉说了尔悌之事。
至于尔悌,汉武帝刘彻自然知道,毕竟正是当初跟随张骞出使西域之人!
“三家分晋……”
“三家分晋……”
“……”
汉武帝刘彻激动的在宫殿之中踱步,嘴中不断低语着,说着这四個字。
一旁的董仲舒闻言,不知皇帝如何,听到皇帝口中去说的四个字,更是不解其意。
沉默片刻,汉武帝刘彻当即坐了下来,提笔写下了回复,叫来宫中守卫,将回信交给守卫,道:“将此信速速交给李广等人,此事,需行事周密,不可让他人得到此信!”
汉武帝刘彻语气凝重地交代道。
守卫闻言,当即面容也严肃起来,立刻领命。
“若是事情危急,先将此信焚毁!”
汉武帝刘彻仍然有些不放心,如此说道。
不怪汉武帝刘彻如此郑重,只因此事太过重要了。
之前,他听神鸟提及三家分晋之事,还并不放在心上,只当是一步闲棋,成与不成,皆不在意。
而此时再看,着实让他震惊。
心中惊叹神鸟之时,开始畅想未来。
所谓三家分晋之事,不仅可以永远解决匈奴之危,甚至可以为大汉开疆拓土,立不世之功!
这如何让汉武帝刘彻不激动!
功盖三皇五帝,神鸟所言文治武功,将至!
一旁,看着如此激动的汉武帝刘彻,董仲舒一脸疑惑,不知道皇帝手中的战报之中,写的是什么,竟然让皇帝如此失态。
但是,他又不敢询问。
此时,汉武帝刘彻站定,心中思考着尔悌之事。
“根据神鸟所言,尔悌进入佯降于匈奴,欲使匈奴乱,甚至是取而代之,就是不知,此时尔悌之功,到达了何种程度!”
汉武帝刘彻心中突然想念起了神鸟,若是神鸟在此,定然知道详细情况,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尔悌在匈奴如何。
“所以,尔悌之求,应当全部应允之!”
毕竟这件事是神鸟所谋,应当全力支持。
……
待长安城之密信抵达雁门郡时,已经过去了将近一月的时间,防止匈奴反扑,大汉军队尚未退去。
马邑城中,李广等一众将领手持皇帝密信,传阅。
“真是难以想象,这尔悌之人,竟然真的是陛下安排进入匈奴的!”
密信之中,交代他们要全力满足尔悌之求,甚至,从皇帝密信之中,甚至提到了神鸟!
众人见此,不禁心惊,他们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难道,这其中乃是神鸟所为?”
只听韩国安缓缓道:“先秦之时,听闻有安鸟归秦之计,便是秦国利用神鸟神异,谋魏国霸主之名,使魏国威名尽失,褪丧霸主之威!”
“根据《秦记》记载,当初秦国为获得城池,曾让神鸟出战,打败六国联军,尽诛敌军!”
“……”
听到韩国安的话,在场的人皆心神惊叹,他们为军中大将,熟读兵书,怎能不知先秦之时诸多征战。
尤其是秦与赵之长平之战,攻心之计、换将之谋,当真是兵家名战也!
但是对于神鸟这等传说之事,还尚未听过。
至于《秦记》,他们岂能没读过?
现在才得知,他们所读之《秦记》,原来并不完整!
“神鸟啊……”
当初神鸟现身于神鸟殿,他们也在长安城,自然也见过,更何况神鸟更是现身于长安城之太学,多次现身,神鸟之名已经深入长安人民之心。
“如此看来,这尔悌的确是汉人,且心仍在汉!”
众人看罢皇帝密信,已经心有计策,只听到李广道:“尔悌言,他欲争夺匈奴单于位,不过以我看来,绝无可能!”
“匈奴单于之位,乃是单于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也,且不说尔悌曾为汉人,即使他是匈奴人,也不可能为匈奴单于!”
但是,韩国安却有不同的看法,摇头道:“匈奴人,草原人,崇尚勇武,最初单于何来?草原强者也!”
“故而,只需要使尔悌强盛,终有一日,可为单于!”
“即使不然,也可为匈奴一王,而有利大汉!”
“……”
……
荒凉的草原,来自北方冰原的寒风已至,一夜寒风,天地飘雪,草原之上已经降下大雪,让天地更加荒凉。
而此时的大汉,不过深秋。
如此,可见匈奴人生活环境之恶劣!
然,此不是怜悯匈奴人的理由!
尔悌从营帐之中走出,他看向外面守夜的士卒,当即道:“尔等快速回去休息,勿要冻伤!”
只见负责守夜的匈奴士卒闻言,脸上当即露出感激之色,看向尔悌的目光,充斥着狂热之色,随后单手握拳,置于胸膛,行匈奴礼罢,大步进入营帐之中歇息。
看着士卒的离去,尔悌心中露出笑容,不禁感叹,“兄长之言,让我受益良多啊!”
“小恩小惠,最使人感激;救命之恩,反而使人怨恨!”
他身着羊皮衣,头发凌乱,颇有匈奴人之风采。
他看向南方,远远的,群山连绵,大雪覆盖之下,雪白、灰暗泾渭分明。
而在草原这边,一望无际,平坦辽阔,犹如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尔悌的手下也已经起来,或者是在啃食肉干,亦或是在点燃马粪,融化雪水。
“将军……”
这时,一名匈奴人递过来一碗热汤,尔悌接过来,呷了一口,才问道:“昨夜突降大雪,可有人冻伤?”
“回将军,未有!”
“好!”
就在尔悌关心将士之时,远方洁白的地平线上,突然出面一道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