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哭,这是心中浓烈的情绪自己寻到的一处出口,控制不住,也无力控制。
他猜得到这几日定是耽误了什么事,可不知道具体,也不知有多严重。
未知最是可怕,尤其邓延翌聪慧,向来思虑周全,最先想到的便是最坏的情况。
也确实是最坏的情况。
追捕过程中众多情况瞬息万变,连南宫姣都疑惑北军奇怪的路线,灰衣人自是更早就得到了消息。
现在追责下来,到了邓延翌这儿,偏生又寻不到人,他的上峰早已是火冒三丈。
潜伏在镇国大将军府成为亲信不是易事,一时根本寻不到能取代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机会流失。
过去三年,邓延翌的名字都没有这三日在灰衣人上峰口中出现得多。
而且是咬牙切齿。
此时,就算是邓延翌得到消息告诉镇国大将军,也已经晚了。
行途过半,支殷山那边算着路程也从山中出发,往西北迎接他们的主上。
即将顺利会师开始新的征程,两方皆是精神振奋,喜气洋洋。
便是洪嫆,也忍不住随着底下的人数日子,数还有几日便能与支殷山往这边迎接的人碰面,又还有几日能一同回到支殷山。
分明他们也不过到支殷山就呆了几日光景便出来了,偏偏对那里已经有了家一般的归属感,甚至因为是自己人从头开始修建,比京城觉着还要更安心。
毕竟京城中,他们无论有多少铺子,也不过是在别人的地盘,随时可能会被驱逐,可是支殷山,从头到尾整座山都即将被他们自己的驻兵驻扎,是他们小小的一个国度,自己的国度。
一切向好,唯一有些情绪的,竟然是信隼。
它从昨日起,便总是在周围盘旋不休,一刻不停,偶尔落在南宫姣肩上,也不复之前听话,连最爱的生肉脯也不能让它停留更久。
萧晟也过来,什么法子都试了,连他这个最了解的饲养者都束手无策,遑论他人。
南宫姣担忧,它是不是生病了。
赵椿凑热闹:“隼还会生病啊?”
被钱蒙挤到一边儿,“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赵椿不听,叮里当啷掏出一堆儿他新淘的家伙什儿,凑上去,“主上您看有没有能用的,我这回除了暗器,也整到不少好家伙,您瞧,像这几样,说是能给动物治病的器具,咱也不懂,要不叫大夫来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
南宫姣目光投过来,赵椿的滔滔不绝登时熄了火,眼神都变得小心翼翼。
直到南宫姣伸了手,道了一声“拿来”,才长长“哎”了一声,堆起殷切的笑容,双手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