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丝丝冷汗滑落。
半个时辰后,叶藏赫然睁开双目,鎏金精气环绕。他浑身躁动不已,双眼血红,如同蛮兽一般大吼出声。
磅礴的精气像是洪水冲出灵脉地穴,汇聚出一条条烛龙,纵横在绿洲魔土之上。
一旁的南宫伶瞧着这一幕,瞪大双眼,美目微颤。
“这到底是什么肉身修炼之法,竟是能引发如此动静。”
叶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单手撑着胸口,垂首一瞧。
那胸口正中央,烛龙气海已然形成,内部有一条幼小的精气烛龙,正在翻腾。
砰!
叶藏托起沉重的身子,单脚猛地迈出一步。
刹那间,巨响陡生,脚下的地脉硬生生的被叶藏踏出了百丈深的塌陷口!
他感觉自己的力气又使不完一般,心脏砰砰直跳,极为躁动。
叶藏眸子布满了血丝,随口发出的声音,都如同烛龙吼声一般。
他以肉身之能踏碎虚空,直接打穿了千丈地脉,爆冲出的灵脉地穴。
一时间,烟尘碎石漫天而出!
“郎君!”南宫伶喊着,急忙跟了上去。
轰!
天际之上,叶藏如同烛龙一般低沉的喘息着,他呼出的气息,竟也都形成了一道道精气罡风,肆意开来,法能霸道。
胸口那烛龙气海通体透亮,内部的小烛龙还在翻滚咆哮。
他一现身,四方的魔头顿时朝叶藏瞧来,得见叶藏体内散发着如此磅礴的生命精气后,两眼放光,狰狞的遁飞而来。
叶藏没有动用一丝一毫的法力,直接以肉身之能杀去。
他如同一头烛龙奔腾,踏碎虚空,一拳震开了百丈界域空间,上金丹百只魔头瞬间被镇压成了涟漪碎片。
嘶嘶嘶——
绿洲内,四面八方,成千上万的魔头狰狞而来!
“杀!”
叶藏只感觉气血翻腾不已,无法安定心神。
他冲入魔头群中,一拳一指,将那些魔头爆体,漆黑的鲜血挥洒天际,他如入无人之境,一拳之下,便是成片成片的魔头被镇杀。
这样的姿态,连那些灵智低下的魔头,都有些发杵了。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三头成婴的人形魔头终于是从魔窟内出来了。
一只域魔,一只蚀魔。
还有一只浑身燃烧着森森火焰的魔头极为瞩目,这是地脉第五渊内才会诞出的‘炽魔’,这类魔头于九渊下的地火内诞生而出,一身魔骨受的千锤百炼,比玄精黑曜石还坚硬,极难杀死!
元婴域魔大吼着,体内的界域空间爆发混沌吸力,法身横推而出,周遭的空间成片的崩塌扭曲,朝叶藏挤压而来。
叶藏直接硬悍,脚下音爆之声响彻天际,速度极快的爆冲而去,他纵横而下,全力的一拳砸在了那元婴域魔的脑袋上。
“这单臂一晃的力道,已是达到了千万斤的阶别。”叶藏心里思踌。烛龙宝骨上记载,曾有烛龙单纯以肉身之能横推九重天,得道而去,看来所言非需。
自己这胸口内的烛龙气海,仿佛永远吞噬不满一般,这般修行下去,将会永无止境的强大。
当然,所耗费的精气,也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以我现在的肉身之能,修出烛龙气海已然足够自保了,十洲劫将至,福泽灵地正在不断消逝,这烛龙宝体是个无底洞,不宜修行了。”叶藏心里想着。
烛龙宝体,在上古那个天材地宝遍地皆是的年代,乃是非常强横的,但如今羽化路断绝,天冥洲的福泽灵地都在消逝了,日后天地灵精气只会愈发稀薄。
将资源拿来修行这无底洞一般的烛龙宝体,显然不适合了。
一拳镇杀了元婴域魔之后,叶藏转而猛地一踏半空,巨响炸裂,他像是闪电一般奔腾到那头蚀魔跟前,双臂一震,直接手撕了这魔头。
漆黑的鲜血挥洒,此景,引得那些俯首蚀魔的金丹魔头一阵惶恐,自己主子直接被手撕了,它们惊惧的瞧着,四散而逃。
只剩下了那炽魔,浑身燃烧着悠悠火焰。
它撑起法身,如同屹立天地的小巨人,双眼布满血丝,疯狂的朝着叶藏怒吼。
呼呼呼——
汹汹魔焰扑来,将大天都焚烧的一片昏沉。
叶藏一力降十会,驾驭无穷无尽的精气,撕开魔焰,与那炽魔的肉搏在了一起。
这魔头的肉身之力也是不赖,被叶藏连砸了数拳之后,道身都被没有崩裂,叶藏如今八脉全通,烛龙气海形成。
这一拳下去可是千万斤的力道!
抡起充斥烛龙气的拳头,叶藏的攻势如同骤雨密集。
打了上百拳后,这家伙的魔骨终于支撑不住了,出现了裂缝,最后硬生生的被叶藏一脚踩的粉碎,痛苦的嘶吼着。
叶藏深呼一口气,舒展了下筋骨,体内噼里啪啦的作响。
这浑身的躁动之意,算是发泄完了。
“我闭关多久了?”叶藏见南宫伶遁飞而来,当即道。
南宫伶瞧着满地的魔头尸体,还未反应过来,愣了几息,随即赶忙说道:“叶郎君,有三月之时了。”
叶藏眯着眼睛瞧着南宫伶,道:“那六皇子三月不见你,此刻怕不是要成了失心疯了。”
那六皇子,魅种入体,南宫伶对于他来说,便是犹如‘美味的毒药’一般。
“管他作甚,伶人可没想待在他身边一辈子,若非母亲,妾身岂会跟他来中洲。”南宫伶捋了捋白裙,丝毫不在意的说道。
“蛰伏在你身边的那合道残魂,是何人也。”叶藏随口问道。
“说起来,母亲还和郎君的师尊有些交际呢。”南宫伶眼珠子转了转,掩嘴笑道。
“喔?”叶藏眯着眼睛,莫不是阮溪风当初的风流债?
南宫伶似有所思的笑着,道:“当初你身份在大凰城暴露后,母亲知晓你是阮师尊的弟子,当即就要我夺去你的法眼。”
“阮溪风和她有甚恩怨?”叶藏平静的问到。
“母亲本是东胜神洲修士,当年族内家道中落,生死存亡之际。又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那阮溪风掘了母亲家族的祖坟墓冢,还盗走了不少神通道书,故此结下了恩仇。”南宫伶缓缓开口道。
后来,她又遭敌手暗算,重伤之际来到南疆隐姓埋名,在大凰城成立了栖凤楼。
数百年后,这老妪眼看着寿元将近,便自行兵解,只留有一道元神存在,会蛰伏在历代的栖凤楼凤魁身上,指点她们修行。
虽然嘴上叫着母亲,但她可并非是南宫伶的亲生母亲。
“伶人是個命苦之人,出生便是被亲生父母遗弃在了城外,是栖凤楼的姐姐们将我救了回来。”南宫伶语气非常平静的说着。
儿时在栖凤楼内的生活,是她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日了。
“若有他法,妾身也不愿夺人天赋根骨,只是这世道就是这样,伶人不如此,早就死了百遍千遍。”南宫伶瞧着自己的纤纤玉手,虽是雪白无比,但却沾染了无数鲜血,
叶藏默然不语,南宫伶夺谁的根骨天赋,下什么惨绝人寰的蛊术都与他无关。
只是她将目标盯上了舒傲寒,便怨不得叶藏如此对她了。
南宫伶说着,眼神似有思踌的瞧着叶藏,莞尔笑道:“叶郎君,伶人送给伱这么一场造化机缘,你就不打算好好谢谢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