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眼见蒙山守将已经失去荔枝,赶忙上前,七手八脚才按下蒙山守将。
田姚紧紧皱着眉毛,心中浮起不详的预感,看向那捂着脖子大喘气儿的败卒:“楚军有多少人?”
那败兵惊恐地道:“禀……禀这位将军——”
“楚军攻势突然,我等转瞬即败,看不真切。”
“但是粗略一看,约莫也有数千之众……”
“我蒙山城中只剩百余羸卒,已经殊死抵抗……实在是挡不住啊!非我等死战不力也!求将军饶命……”
田姚倒吸一口冷气!
数千人?
那不就是楚军主力吗?
难道楚军撤退之后,没有在沿途设伏?而是……
咚!
又有一人从屋外扑进来,这厮身着齐军兵甲,看上去是个基层什长百长的模样,满身鲜血,进屋就扑倒在地,开始哭嚎。
杞城守将脸唰一下就白了!
握草!
家被偷了!
众将为之哗然——他们都是为了蹭战功,带着全家老小倾巢而出……如今一个个所守的城池皆兵力空虚,根本挡不住熊午良的三千精兵!
梁父守将坐不住了——按照熊午良展现出来的进兵路线,下一个要挨打的就是【梁父】了!
他记得很清楚,城中只有几十个戍卒……根本挡不住熊午良啊!
梁父守将豁然起身,急匆匆冲着众同袍一拱手:“诸位,在下要带兵回防……”
话音未落,屋门再次被打开,【梁父】逃回来的溃兵跪倒在地上,二话不说,冲着梁父守将连连叩首……
梁父守将脸也白了,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赫然已经晕倒了……
众将皆坐不住了,冲着田姚怒目而视!
焯!都坤巴怪你!
你小子到处求援,把我们都拉到这里,害得我们各自守备的城池兵力空虚……然后熊午良突然从城下撤兵,明明是去图谋我们的城池,你又扯什么‘诱敌之计’,不许我们回防……
啊啊啊彻底疯狂!
现在看来,哪有什么‘诱敌之计’?分明是熊午良那阴险狡诈之徒的‘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之计!
楚军在武阳城下围而不攻,目的就是要将周边的守军尽数吸引过来,然后再突然撤退,夺下那些守备空虚的城池!
熊午良,你好阴毒!
众将对着田姚怒目而视——
话说人在危急的时候,很少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这些齐国将军也不想想,明明是自己出于贪功才率兵倾巢而出……而此时这些齐将下意识便仇视田姚,认为眼前的困境都是后者的过错。
众将纷纷起身:“事不宜迟,我等应当立刻回援!”
蒙山、杞城、梁父守将也振作起来,脸涨得通红:“我要回去收复失地!若实在打不回来,宁愿死在城下!向大王证实——我等没有贪生逃跑之意!”
田姚慌了手脚。
虽然自己这武阳城仍然没什么问题,但是齐国南境已经连丢数座城池。
细细追究下来,自己确实有一定的责任!
而且看在场这些将军的样子——田姚毫不怀疑,这些人为了保命,会拼命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到时候这十多个将军往大王面前一跪,异口同声地声讨自己……那我田某人可是浑身长遍了嘴也说不清了!
换位思考一下,假设把我田姚换做是大王(失敬失敬恕罪恕罪)……我是信他们十多个人的,还是信自己一个人的?
焯!
田姚强行冷静下来,起身沉声道:“诸位!诸位!”
“我知道你们对我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