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装模作样,上门去问过宋武,说实话是想当面看看宋武是不是颓了。
可惜,让他们都失望了。他们看到的是忙的热火朝天的宋武,还有一辆看起来很有派头的新三轮车。
这让满怀欣喜过来的闫卜贵心里很不是滋味,是啊,他都这么倒霉了,还能随手就做出来一辆三轮车。我有什么可高兴的呀?现在我骑那辆让自己得意不已的自行车,还是从他这儿买的,可是那辆的车子,看他院里的这些配件随手都能配出来一辆。
有了这个发现和想法以后,闫卜贵心里豁然开朗,“我有什么好来看人家笑话的,人家即使是连着倒霉也比我强的多呀。”闫卜贵甚至突然有一个想法:“说不定这个蹬三轮收破烂的活,也能让宋武干出来花呢。”
闫卜贵喜气洋洋的出门,心事重重的回家。闫大妈看见他的样子,奇怪的问:“怎么啦?刚才还一脸高兴,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宋武难道没有倒霉?”
闫卜贵狠狠的瞪了闫大妈一眼:“以后说到宋武的时候还要小心点,今后还跟以前一样客客气气对待他。”
闫大妈被闫卜贵的态度弄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她再想多问,严卜贵却不理她了,回屋躺床上瞪着眼睛不知道想什么呢。
宋武的新三轮车做好了,连油都上了好几遍,轧钢厂那边的通知才最后下来,宋武可以去办调动手续了。
现在,如果有谁要评1962年轧钢厂最大新闻,估计宋武调动工作的事情也能排在前几名。不只是轧钢厂,南锣鼓巷附近的十几条街道宋武这一下算是彻底出名了。不过出的不是啥好名,原来宋武外号叫瘸子,现在已经被人叫傻子了。
60年代北京城的废品收购站,可不像后世总是会藏在城外郊区,或者城中村村里边的那些灰暗肮脏的废品收购站一样。
这个时候,废品收购站星罗棋布地存在于古老的四九城大街小巷里面。可是正儿八经的国营单位,收购站里边的职工也属于体面的工人阶级,更是可以说是肩负着神圣的使命。
现在废品收购站里每一名职工心里的想法都是,不让一件对社会主义建设有用之物流失,尽可能地让它们回到炼钢厂、造纸厂、塑料厂、玻璃厂,继续为人民造福,为国家出力,为世界上的幸福事业做贡献。
这时候,虽然还没有什么环保、生态、碳中和之类的词汇,但是收购站的职工们干的就是这样光荣而神圣的工作。
后世人们一提垃圾分拣总是会提起来日本还有西方发达国家,总是会让大家进行反思,我们做的如何如何不好。
这要让这个时候的四九城垃圾收购站的职工们听说了,非跳起脚骂娘不可。
小日本他们干那些事儿算什么,不值一提,在60年代的这个时候,咱们的垃圾回收及处置,如果自称老二,举世没人敢说他是第一。
宋武一了解才发现,小小的收废品收购站还真是一个让人不得不佩服的地方。
已经完全做到了垃圾和废品分类回收,并且组织严密,流程井然,调拨有序。
最让宋武不可思议的是,收购站里回收物品的种类,细致到让人简直不可思议。
诸如鸡鸭毛、废电池、牙膏皮、肉骨头、甲鱼壳、桔子皮、碎玻璃、破棉絮、布角料、眼药水瓶、各种料瓶、各色“残旧破鞋”、长短发辫、揉皱污损的垃圾纸、灯泡日光灯管,而各款书报、破铜烂铁则属高档稀缺物资。
总的一句话来说,只有你不屑蝇头小利扔弃的,没有“废品收购站不要”的。
宋武顿时觉得自己以前对于废品收购站的了解,过于流于表面化了。没想到这也是一个精彩的世界呢。果然是隔行如隔山,行行出状元。
等到,老万光荣的回去颐养天年,宋武接替了他留下的工作岗位,真的进入这个行当,光了解这些收购相关方方面面必须知道的东西相关资料,都用了好几天的时间。
主要是种类太宽了,牵扯的东西太多,而且分类标准,精细到让人发指。
幸亏宋武根本无意于争当废品收购站的先进工作者,不然光这些收购的条条框框都让他头大,他现在仔细的了解这些相关的东西,也只是做到心里有个数,并不是要跟着一点一点儿完成工作指标和任务。
反正他又不靠这点工资过日子,扣完了他也不在意,嘿嘿,他就是来这儿混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