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连大队书记,天天拿在手里当红头文件的日报的记者,都和颜悦色的跟她张桂芬说话,而且还把她说的话很认真的记在小本子上。
而且,听那个记者,还有闫大妈他们说,她张桂芬的照片很有可能也会出现在日报上!
这一下张桂芬是彻底的不淡定了,她觉得心里边有一种新的情绪在慢慢的滋生。
最直接的影响是,前一段她很多的想法迅速的在发生转变。
在乡下的生活中,她一直以为男人就是女人的天,女人要想有好日子过,就得生儿子,拴住男人的心。
可是现在她反而有一种庆幸的感觉,多亏了她还没生孩子,才能有机会有精力到前边的儿童收听站来帮忙工作。
易中海已经好几次在碰见张桂芬的时候,明里暗里的暗示她,答应的承诺该兑现了。
可是,张桂芬现在已经找到了新的方向,走在新的生活道路上,光明又光荣的将来正在向她招手,她哪里还有心思跟易中海一个半老头子做那样的龌龊事,生活靠自己它不香吗?
所以,连着几次,张桂芬只当没看见,只管装糊涂。
易中海没得到回应,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干脆找个机会直接给张桂芬挑明了:“你不是说过两天让大茂请我喝酒吗?我可是一直等着呢,这都过去多少天了,怎么没信儿了?帮了忙不记情了吗?”
张桂芬笑着说:“怎么可能不记得你的好啊?不过是因为大茂最近身体不好,医生说他不能喝酒,所以我就想着再等等,等他身体缓缓再说吧。”
易中海冷笑了两声,呵呵,“昨天许大茂还在厂里陪领导一块儿喝酒呢,而且豪气不减从前,还是你三我六。你说他不能喝酒?”
张桂芬愣了一下,心里暗骂许大茂,天天不干正事,就喜欢灌几杯猫尿,干脆喝死在外边别回来多好。
她眼珠一转,一脸担忧的说:“是吗?还多亏了易大爷,你给我说这个信儿呢。这个许大茂也太过分了,给我保证的好好的,最近一定不敢喝酒,他竟然还偷偷的喝。易大爷,我是真没骗你,不信我回家给你拿许大茂的病历,你看看医生上面怎么说的。他要再喝呀,说不定身体就全完了。以后,你在厂里要再碰见他喝酒可一定要管着点,不然我们这个家可怎么办呀?”说着说着张桂芬还红了眼眶,眼中泪珠直打转。
张桂芬说的还真不是瞎话,她要真去拿病历的话,医生说的比她说的还厉害呢。可是现实中,许大茂从来没把医生说的话当成过一回事,天天小酒就没断过。
易中海看到她这种声泪俱下的表演,眼角直抽抽。他咬咬牙,对张桂芬说:“其实,也不用非跟大茂喝一场酒。我觉得,后边地窖里也挺好的。”
似乎,易中海对那个地窖情有独钟。
张桂芬一听,头都大了。这老头子还挺难缠,色心还挺野,现在她隐隐的有点后悔了。
她原以为看着易中海忠厚慈祥的外貌,顶多也就是占一两回便宜,没想到这老头子玩的还挺花活。她甚至有一种感觉,如果真让他尝到甜头了,以后还真是个纠缠不清的事情。
于是,张桂芬瞬间打定了主意,不准备再绕圈子,也不准备把这事儿再接着扯下去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她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易大爷,你说的什么地窖呀?我怎么听不懂呀。是咱们后院那个地窖吗?那个地窖放白菜确实不错,比我在农村见到的地窖挖的还规整。好了,我回去还得给大茂做饭呢,先不跟你说了,让大茂请你喝酒的事儿,等他身体好了,一定让他好好陪你。”
呸,就许大茂那个身体,这辈子别想再好了。
张桂芬不等易中海有回应,转身就离开,朝后院走去。现在她连走路的姿势都跟前一段不一样了,腰不扭了,屁股也不摆了,甚至多多少少还有点模仿街道王主任的架势。
易中海整个人都傻了。看着张桂芬离开的背影,张嘴想叫住她,却又找不到什么理由。
他呆呆的站在那儿好一会儿,心里琢磨来琢磨去,不禁感叹,这院里的人现在怎么都这样啊?原来大家对我可不是这样的态度呀,那时候不说是一言九鼎,最起码,也是说什么是什么,没人敢当面驳他的面子。
像张桂芬这样,原来明里暗里答应的好好的事情,原来谁敢当面不认账呀。如果真有人敢拿他易中海,不当回事,他有的是办法,慢慢的让他们重新认识他。
可是,现在张桂芬拍拍屁股走了,翻脸不认账,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得了好处,承诺的东西,看样子是不打算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