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日,三军齐至汝阳,安营扎寨毕,皆各遣使报予大都督司马师,专候钧令,听候调遣。
司马师不由欢欣鼓舞,遂聚文武于中军帐中商议。
“臣与毋丘俭早年间曾于尚书台共任郎官之职,对其颇为熟识。”
光禄勋郑袤躬身献计:“其人虽善于计谋然却不明事理,故所做之策多有漏洞,若洞察秋毫,必可破之。而文钦不过一介武夫,有勇无谋,更不足为虑。叛军将士虽久居边关,精锐且士气旺盛,但其家眷已被大将军集中控制,故知大将军亲来,必也不会持久,假以时日,必会顾虑家眷性命而分崩离析投降大将军。故,大将军与叛军对峙于两军阵前,只需深沟高垒,避敌锋芒,以挫其锐气,叛军必败无疑。这正是当年周亚夫平定吴王刘濞叛乱时所用之策。”
司马师听完,点头称善。
然,对于郑袤主张避敌锋芒、不战而屈人之兵之策,王基却是不以为然。
“南顿乃是屯兵之地,得者可执胜败牛鼻,故不可只深沟高垒,当即提兵,星夜倍路而取之方可。不然,如此重要之地必被毋丘俭先自取去。一旦毋丘俭取了,则据地利,只怕到时攻击起来颇为费力,我军伤亡必然增大。如此,不若让基带兵前往,先行夺之为妥。”
司马师稍作沉思,颇为担心王基:“南顿距项县不过五十余里,若果王监军陷入叛军重围,恐有不测,师怎能让监军及大魏兵士陷入危地之中?”
便欲要否了王基之议,直觉郑袤之策稳妥。
“叛军本可长驱直入,一路直奔洛阳,然毋丘俭、文钦却是兵至项县而停,安营扎寨不动,实乃毋丘俭、文钦惧怕大将军,惧怕大魏兵马,信心不足而心存疑虑所致,由此可见,毋丘俭、文钦之兵士气已然由盛转衰。况且项县四周百姓皆不想生兵变之乱,皆盼大将军快速平叛毋丘俭。故,我大军应趁势进攻以彰显朝廷威严。然现如今大将军却只依郑袤之策停止前进,修筑高垒,此乃示敌以弱,基甚觉非用兵之道。如果叛军深入内境劫掠,掠走我将士家眷,定会让我军军心不稳。而受毋丘俭、文钦所胁迫将士,也会感到罪孽愈发深重,难以被朝廷谅解,便会索性反叛到底。更何况时日一久,东吴必会趁势攻取淮南,谯郡、沛郡、汝南等地将沦为前线,影响巨大。而南顿储有大批粮草,足够大军食用四十日。基跪请大将军让我率领前锋将士进驻南顿,坚守城池,阻止叛军西进。”
王基说完,单膝跪地:“大将军,请让基带兵取南顿。”
王基忠诚之心,可昭日月。
司马师不由涕零,向前一步搀扶起监军王基:“准!”
王基不由大喜,即刻引前部兵马直取南顿。
果如王基所料,王基兵至南顿之时,守城兵士即刻大开城门,只把王基兵马迎进城去。
王基得了南顿城,即刻守住南顿,安营扎寨,只待毋丘俭前来。
然,毋丘俭还未前来之时,而毋丘俭帐下大将史招、李续知王基已取了南顿城,因担心洛阳城中家眷性命,便就反水毋丘俭,相继率部前来南顿投降王基。
王基大喜,即刻报于司马师。
司马师听闻笑对郑袤而言:“果如光禄勋所料,叛军已显现瓦解之势,毋丘俭如何不败?”
毋丘俭、文钦在项县按兵不动只待孙峻之时,却听军探来报,知司马师亲率大军一路直逼项县而来,便就举兵来投南顿,以期依据南顿城中粮草器械长久对峙司马师。
然,待毋丘俭、文钦到了南顿,方知此城已被王基所占,无奈不敢攻击,只得又引军退回项县。
郑袤知毋丘俭、文钦又兵退项县,不由大喜,即刻躬身司马师:“此正是大将军用计之时。”
不时对司马师耳语一阵,司马师听完,不由直称:“善,好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