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点头:“必然诛杀司马懿,重建大魏社稷。”
事遂定妥,舅甥就此拜别。
令狐愚送走王凌,即刻回中军大帐招心腹部将张式前来议事。
“司马懿洛阳兵变,诛杀曹爽及亲信七千余人,尸堆如山是为京观,血流成河是为血河,惨不忍睹,司马懿残忍至极!现臣强君弱,皇帝曹芳已不配为大魏天子。愚欲拥立楚王曹彪为帝,都许昌,发檄文招天下兵马讨伐司马懿。然现在尚不知楚王曹彪是否有意于此?你作为愚之心腹爱将,不知张将军可否愿意前往楚王曹彪封地白马府衙一探究竟?”
令狐愚话刚落地,吓得张式噗通跪倒:“大将军,此乃谋反,屠夷三族之罪!”
令狐愚却不惊慌,扶起颤抖不已的张式:“本刺史自然知道,故,所用之人皆为张将军般的心腹爱将。功成名就之时,皆可加官进爵,封妻荫子。更何况愚岂能忍我大魏摇摇欲坠,落入司马氏之手?大丈夫生于世间,当顶天立地,建功立业!”
令狐愚一番话,瞬间刺激到了张式:如果不答应,这等事岂能让人泄密?必然先是人头落地。如果答应了,倘若真的事成,则是真的可加官进爵、封妻荫子,既然如此,权衡利弊,则不得不答应。
“末将愿就大义,听大将军调遣,即刻前往楚王封地白马府衙,一探楚王之意。”
言虽颤抖,色虽有惧,但话语之中却也有大义凛然之状。
令狐愚闻之大喜,即刻备快马送张式前往白马一探楚王曹彪之意。
曹彪,字朱虎,曹魏皇族,先祖武皇帝曹操之子。
先帝曹叡之时封地白马,封楚王。
此时的白马楚王府衙之中,曹彪正在后花园射箭,只见曹彪弯弓搭箭,瞄准箭靶松手,只听嗖的一声,箭便直射中靶心。
瞬间,家丁便就雀跃欢呼:“王爷威武。”
曹彪哈哈大笑:“只管箭来,再射一支!”
颇有踌躇满志之意。
只见曹彪又张弓搭箭,欲射之时,忽用眼睛余光看到后花园园门之处有两人正往这边张望。两位之中,一位认识乃是自家府衙家丁,另一个却是面生,不知是为何人?但见此人目光躲躲闪闪,不甚光明磊落。
曹彪发箭之时,忽得转移箭头,直向后花园园门射来。
只听“啪”的一声,正中园门之中,射中之时,那箭尾还在颤抖,发出连串的噔噔噔声。
忽的一直箭来,直直的射在面前园门之上,把那人惊得一声尖叫。
曹彪却是哈哈大笑:“来者何人?”
一句问,只见那人赶紧回神跑到曹彪面前噗通跪倒:“末将乃兖州刺史令狐愚部将张式,奉令狐刺史命前来拜见楚王。”
“令狐愚。平时少有往来,为何今日专委你来见?”
曹彪却是豪爽,直问张式。
“楚王,事关生死,不知可否独谈?”
张式小心翼翼的问曹彪。
“哦,既然如此,只随我厅中来。”
曹彪扔掉弓箭,即刻带张式进去大厅。
“令狐愚刺史早闻楚王颇有智勇,故吩咐我独见楚王时,先说于楚王一事。”
“只管说来。”
楚王曹彪似乎有些不耐烦:“何必如此婆婆妈妈。”
“最近多地盛传:楚王白马封地白马河出妖马,夜过官牧边时忽的鸣叫,声音响彻云霄,白马叫时,众马皆回应。天亮见时,只见此马硕大如斗,能日行千里。再看之时,忽的又入白马河中,转瞬不见。又有多地盛传:白马素羁西南驰,其谁乘者朱虎骑。楚王可知其异事?”
曹彪听了,身体蓦然一震:我字朱虎,张式意明。
“令狐愚之意本王已明,难道他不怕杀头吗?”
曹彪却是说的直接,毫无掩饰之意。
张式即可也明白了,哪还有可试探之处?
楚王意已明!
张式噗通跪倒:“令狐愚刺史欲拥立楚王为帝,都许昌,发檄文讨伐司马懿!”
张式如实合盘托出。
楚王曹彪赶紧扶起张式:“张将军大义之士,令狐愚乃忠义之臣,张将军即刻回平阿转告令狐将军,好生商议具体起事事宜。”
张式不辱使命,让令狐愚大喜过往,遂又通与大都督王凌:“师出有名了。”
后与大都督王凌商议后,又遣张式前往楚王府传递。
不仅仅令狐愚如此周密行事,大都督王凌自与令狐愚分别后,也是即刻派亲信舍人劳精暗中前往洛阳,找到担任尚书的嫡长子王广,让王广一方面刺探司马懿虚实,一方面暗中配合。
当舍人劳精拿出大都督王凌的亲笔信后,王广看完,不由惊出一身冷汗:“父亲好大胆,如今已年逾八十,竟然要做这种晚节不保,屠夷三族之事,实实的糊涂。”
坐卧不安,提心吊胆。
然这等机密事,一旦泄露出去,也是屠夷三族之事,即刻把舍人劳精安排府中,没有允许决不能踏出府门半步。
王广提心吊胆之间,与大都督王凌修书一封,修了看时,颇觉有话没有讲透,即刻拿火上焚了,仔细想好,重新再修。
如此三番修好书信,即刻唤出劳精:“一路直奔大都督府,沿途不得歇息,吃喝皆在马上,不得有任何闪失!不然,我三族皆遭屠戮!切记,切记!”
舍人劳精见王广如此安排,知事非一般事,即刻备足饮食,跨上快马,沿途不停,一路直奔寿春大都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