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驴上磨屎尿多,不对,你是装的!”
我反应过来后,一肚子坏水冒出,赶紧调转方向,朝着江流儿跑来,边跑边喊,“大哥!大哥!这帮臭穷酸来了,快动手,快动手打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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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儿瞪大了眼睛,“靠,你害老子!”
那天,刑名山庄鸡飞狗跳,整个山庄的人,都看得见两个破衣破鞋的少年,被一群穷酸书生追打,那场面,绝对惊心动魄。
他们一边追,我俩一边跑,一直追我俩到了一处死角。
我俩退无可退,见墙角处有一个狗洞,想也不想,便进了去。
我俩上气不接下气,提醒吊胆地坐在洞口两侧,想着那几名书生若敢过洞,定要他好看。
可不知为何,我俩等了一阵儿,那群书生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远。
反复探查,确认这不是群书生的引蛇出洞之计后,我俩终于松了一口气儿。
“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我有些恼怒,对江流儿说,“刚才你咋不帮我?”
“不是都说了嘛,我肚子疼!”江流儿见我动了真火,尴尬地笑了笑,旋即对我说,“好啦好啦!是兄弟我的不对,他们人多,即使算上我,咱哥俩也打不过他们不是?还不如暂时猫着呢!况且,我这不和你一起跑来了么?”
“我呸!老子宁愿相信世上有鬼,都不再相信你那张破嘴。”
我深吸了几口气,用我曾经劝江流儿的话,劝我自己:不生气,不生气,先学会不生气,再学会气死人。
一时无话,我俩就那么傻坐着直愣愣地看着眼前一片仅长了几根草的荒废菜地。
咕噜咕噜,我俩不约而同地捂着肚子,的确是饿的前胸贴后背。
我觉得,如果屎是甜的,我现在都能吃上两口。
我唉声叹气道,“再不吃点东西,地府下面就要多两只饿鬼喽!”
江流儿哈哈大笑,“成双成对儿,岂不很好?”
我瞪了江流儿一眼,“老子陪你来这儿,可不是为了饿死的!”
说罢,我把目光注视到眼前一片荒芜的菜地之上,那菜地光秃秃一片,只有寥寥草草长了几株样子都差不多的、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青草。
我上前拔了一株,细细看来,见那草儿狭长而尖,叶瘦长,最高的叶尖儿上闪着点点翠绿色的淡光,一茎九苞,有扑鼻香气,闻之妙不可言。
我已饿到五感失觉,闻此香气,食欲更盛。
于是,我硬着头皮,闭眼一口将其吞入腹中。
就在那青草入腹霎那,一股冲天明光由下至上,经流五脏六腑,灌入四白穴,我顿觉灵台清明,豁然开朗,睁眼看世间万物,竟然有了一丝可透表而观其里的玄妙感应。
此刻,万事万物在我面前,都好像撕去了伪装的面具,清明而透彻。
“好东西!这是好东西啊!”我又拔了一颗,放在江流儿手心,机动地道,“兄弟,兄弟啊,这是好东西啊,吃完了不饿,真的,你快整一个。难怪这地儿不种瓜果蔬菜,种这么几根草,顶得上万千瓜果。”
江流儿一株草下肚,竟与我有同感。
我俩相视一笑,这不是捡到宝了么!
看罢,我俩同时伸出手,摘向距离我俩最近的两株草,准备一饱口福。
就在我俩手接草身之际,一声喝止遥遥传来,“人间仙品,不可多贪,小友速速停手!”
我俩吓得立即停手,寻声望去,一位翩翩书生已然站在我俩面前。
那书生约莫四十来岁年纪,容貌儒雅,神仪妩媚,举止详妍,比起江湖书生,又多了三分落拓放诞的山林逸气,正手握羽扇,笑呵呵看着我俩。
“此草名为蕙心,三年生根、三年发芽,三年长寸叶,隔三年长一花苞,又三年苞裂花开,有缘者可取之服用,能启迪心智,对修炼一途也大有好处。虽比不得太白山琴虫的神效,却也不差几分了。”
那书生谦和地看着我俩,笑道,“在我出生之日,父亲察天地配序,成化两仪,求得五粒蕙心种子埋于此地,日日辛苦、岁岁呵护,终到开花结果之时,怎料被两位小友吃掉了两株呢!”
先是懵逼一脸,随后心里一凉,我对江流儿说,“兄弟,咱俩惹事儿了!”
原来,这是人家刑名山庄的至宝,蕙心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