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自己被揍两下,应该不打紧。
于是,北海紧了紧腰带,憨声憨气地跑了出来。
北海这小子,也不懂什么江湖规矩,刚从人堆儿里冲出来,还没报个啥子名号,也没提个家伙,呜呜呀呀大喊一通,便挥着王八拳向景月见冲了过去。
景月见看向苻文,眼中有些许埋怨,好似在说,“这哪是武道高手,分明是初入江湖的雏儿啊!”
作为开宗立派近百年的夔龙府,在其诸多规矩中,‘狮子搏兔、当尽全力’是最重要的一条,也正是这一条,让许多从夔龙府出师入世的武人,活的很长寿!
所以,当景月见见北海毫无章法地狂奔而来,并没有丝毫大意,立即抽剑迎击,北海跑得稍快,两三息便跑到了刘懿身侧,刘懿抓住时机,一个侧滚,立即横腿下绊,北海被摔了个狗吃屎,呈一大字趴在雪地之中。
刘懿看景月见仍然提剑扑来,赶忙笑脸对苻文道,“输了输了,我们输了!”
苻文皱了皱眉,挥手止住了景月见的进攻。
这一战未开始,就已结束,得到苻文的示意,景月见立即收势,眄视了苻文一眼,悄然回到原位。
苻文对刘懿的这一番操作,稍思既明,心中大感无奈:刘懿这小子诡计多端,居然能这么快想出田忌赛马的方法来弥补劣势,不可小觑!哎,自己浪费了一员大将啊!
刘懿跑到北海身边,大叫道,“哎哎哎,我说北海,你咋一点规矩都不懂呢?比武之前要互报家门,亮出兵器,贸然进攻,是为失礼。咋?这么多年的肉,都白长了?滚滚滚,丢人现眼。”
刘懿拽起了北海,照着屁股就是两脚,北海捂着屁股跑回了阵营,憋憋屈屈不说话。
苻文看到刘懿自导自演的这一幕,心中气的七窍生烟,又无可奈何。
刘懿随后落座,把自己的‘炮’远远扔了出去,将苻文的小卒子置放了回去,一脸歉然地对苻文说,“苻兄,我们啊,都是乡下人,初来乍到,比不得你们见多识广,宝相庄严。苻兄见谅,见谅啊!哈哈哈!”
苻文嘴唇微动,眯眼笑道,“今以君之下驷与吾上驷,取君上驷与吾中驷,取君中驷与吾下驷。田忌赛马也!”
苻文一下子便看穿了刘懿的计谋,刘懿却丝毫不惊,反倒笑而不语。
苻文哈哈一笑,同样思索了小一会儿,拿起自己的“士”,皮笑肉不笑的对刘懿说,“我这一颗大棋,就换了刘兄一枚小卒,失误喽!来,咱们继续,看我士四进五!”
刘懿笑过,开始装傻充愣,咧嘴道,“什么?什么你的上马我的中马?我咋听不懂呢!看我相三进五。”
苻文轻笑,“刘兄可要记得,咱们是以棋定输赢,场上场下,都算棋局。马二进四。”
刘懿走了个士四进五,撇嘴道,“谁答应你了?自作多情!”
两人闭口不言,又开始在棋盘上捉对厮杀。
刘权生时常与刘懿棋场厮杀,再加上时不时带着刘懿去乡间采风,棋力自然雄健,相比之下,苻文那些从书本上学来的东西,就有点不够用喽。
第十四手,刘懿兵七进一,小兵拱掉了苻文的小卒,过河小卒当大车,再下一手,刘懿准备再拱一步小兵,一举破了苻文的连环炮。
眼看自己半壁江山岌岌可危,比刘懿还要小两三岁的苻文,内心稍稍有点儿烦躁。
此刻,他有两种选择,第一是让刘懿这枚卒子过河,让对方的攻势进一步扩大,这是赔本的买卖;第二,可以让赵安南出马,再去换一颗卒子,这定是也是亏本的买卖。
这个时候的苻文,有点欲哭无泪,自己同刘懿的棋力对比,明显稍逊一筹。本想着即使技不如人,也可以用场外的棋子弥补一下棋盘上的弱势,谁知这刘懿第一手,居然给自己耍了个以弱对强,自甘认败,立刻缩小了两人棋局之外的差距。
而棋盘之内的差距,刘懿凭借棋力,成功地占据了优势。
这可急煞苻文也!
都是聪明人,关于苻文自己的下一步,刘懿定拿捏得很得体,自己若是派赵安南出场,刘懿这狗小子定会派上一名卸甲境的水货,到那时,自己一推碑两卸甲,对方两推碑一卸甲,这攻与守,可是要转换啦!
不过换个思路,掌全局者不论一地之得失,毕竟是一颗卒子,可有可无,可救可不救,少了它,也只能是岌岌可危,还未到论输赢的地步。
下棋之人,每一步都需要精打细算,才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毕竟,人生如棋,落子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