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来了有好酒,若不是朋友,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么?”
苻文倒是豪爽,快步移到帐门,整理衣衫,静静等候。
宇文登峰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
等待期间,苻文那颗脑袋,飞快地旋转:浮荣足贵,今日这慕容四公子来此是好是坏?是代表自己,还是代表家族?是真心想送,还是别有所图?
苻文思来想去,最后挠了挠头。
哎!说不清楚,前路迷雾重重,只能见招拆招了!
“哎呀呀!小将何德何能,竟能得四皇子殿下亲赴帐门迎候。”
一名面如傅粉、唇似抹朱的及冠小将,身披锦袍,内衬铁甲,大步流星走了进来,近得苻文身前,小将左手成拳,狠狠砸了砸自己的左胸,以示敬意后,便要行君臣之礼。
苻文急忙将其扶起,先拜于他,言辞诚恳,“慕容兄长来的仓促,弟来不及多做准备,失礼,失礼!不然,定亲驾马车迎之。”
你让我一尺,我让你一丈,两人抚掌欢笑,携手共入中军大帐。
苻文向慕容恪简单介绍了诸人后,景月见已经把自己的位置收拾出来。众人列座后,景月见正欲退出帐内,一双轻盈温凉的手,忽然流转到她的腕间,苻文一把将其拽到了自己的主位,自己让出了半个位置,两人并坐一桌。
这个举动,表明了苻文对景月见的态度。
“慕容大哥,按草原的规矩,来,弟与贵客先干三碗。”
苻文连干三碗,碗碗一饮而尽,开场三碗酒,是主人对客人的最高礼仪。
慕容恪受宠若惊,赶忙起酒跟上。
再这样相互尊重的基调下,众人渐入佳境,酒亦越喝越猛,越喝越多。
酒过三巡,众人尽兴。
苻文若有若无的引入了正题,笑道,“早听闻慕容大哥的父亲,慕容皝老将军有醒世之勇,谋略万千自在心中,家族人丁兴旺、豪杰并出,今日一见,传言不虚啊!哈哈!”
慕容恪并没有因苻文的礼遇而狂傲,反而恭谨回答,“四皇子过誉了,我等不过市井村夫,终日游手好闲,哪里比得上四皇子驾驭群兽、统帅群伦的泼天神威。当日天狼城下,四殿下统帅万兽、一战功成的大场面,让末将心驰神往啊!”
苻文笑笑摆手,“狗屎运而已,比起兄长,小巫见大巫了!兄长来此,不知小弟有何效劳之处啊?”
慕容恪端起酒杯,依然恭谨回答,“哈哈!无事,无事,方闻四殿下造访南烛道,知道四殿下此行需要低调行事,家父便没有大张旗鼓,特命末将在此等候,敬酒一杯,聊表地主心意。”
苻文爽朗大笑,端酒于慕容恪隔空相碰,“多谢慕容老将军厚爱,多谢慕容大哥不辞辛苦莅临,来,再来一碗。”
慕容恪如沐春风,“好!”
所有的人际关系,大多数都始于酒,成于醉。
这些个素来以酒量着称的草原男子,把天狼城带过来的酒,喝了个精光。
苻文本没打算在进入汉庭之前豪饮,可武将总喜以酒会友,他便也随了大家的兴致。一顿大酒过后,苻文心知,这顿酒是值得的,至少,他的性格和才华,在慕容恪心中,扎下了根。
第二日清晨,苻文同慕容恪策马并肩。
慕容恪英俊潇洒,拱手道,“祝四殿下一路顺风,平安凯旋!”
即将再一次南下汉庭,苻文心中唏嘘,轻叹一声,旋即对慕容恪笑道,“慕容支度,今番良晤,豪兴不浅,若我天池凯旋,可愿策马来迎?”
慕容恪也算半个文人,他自然知道‘策马来迎’,意味着什么。
这代表了慕容家族对苻文的态度,换句话讲,只要慕容恪出现在迎接苻文归来的路上,那便无形中代表着,慕容家族是支持四皇子的。
慕容恪思索了良久,最后,他投鞭为诺,“好!”
“哈哈哈!一言为定!”
苻文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