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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宏壮伟如长安城的天狼城头上,披甲执刀的士兵们瑟瑟发抖,守城将军苻通鼎登上城头,见到城下景象,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若不是陛下稍顷便到,这位二十出头的守城大将,真想弃城逃走啊。
与人斗,或可一战,与天斗,自己还没那个斤两!
苻通鼎勉强稳住心神,前脚刚刚带兵按住阵脚,架起城防措施,后脚,天子苻毅便带着贾玄硕轻车简从的登上了城头,苻毅极目远眺,见到城下情景,苻毅哈哈大笑,对贾玄硕说道,“我儿果然天赐之物啊!”
贾玄硕嘴唇上下抖动,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但见城下,百兽莅临,整齐列阵,兽群之中,猛虎为将、豺狼为兵,巨熊低吼、苍鹰嘶鸣,野猪尖叫、猿猴躁动,浩浩荡荡,无边无际,看得人惊心动魄。
一只四肢粗壮、尾如钢鞭、爪尖外刺、毛色绮丽的猛虎,傲立于百兽之前,猛虎身上坐一少年,只见其衣衫褴褛,灰眸长脸、细眉宽吻,额头右侧有一道虎形胎记,散发着淡蓝色的光束,不禁让人暗暗称奇。
贾玄硕定睛细看,少年赫然是经历了娘亲身死、恩师离世之苦的苻文。
见苻毅登楼后,苻文纵虎前驱,明眸泛起寒光,丝毫不理苻毅,高声大喊,“我只问三遍,三哥可敢出城一战?”
看来,苻文已经知道了刺杀娘亲和老师的始作俑者,正是他的三哥。
苻文目不转睛,凝视着城墙上的苻毅,双眼透着一股决绝和狠辣。
老师死后,我孤苦无依,浪迹凌源山脉,暗中护我周全之人见我可怜,授我以激发潜能之法,我借额头胎记,在山脉中摸爬滚打,唯有坚定,终见希望我终于操控凌源群兽,得以回归秦土。
三哥,今日,杀母之仇、戮师之恨,我苻文一并找你报了!
苻文一声落下,百兽同声低吼回应,满城将士皆惊,天子苻毅虽然赞同皇子内斗,但这仅限于私下互斗,从没有人敢把这种事公然放在明面儿上,今天苻文公然要与三皇子一战,众将士那可真是小刀割屁股,开了眼了。
站在城头上的苻毅倒是一脸欣慰,温和地道,“儿啊!进城来吧,父王自会去收拾你三哥。”
苻文不为所动,骑着大虫左右慢步,淡漠地道,“第二遍,三哥可敢出城一会?”
知子莫若父,苻毅深知苻文九头牛拉不回来的执拗性格,加之他也想看看他这个四儿子一年游历究竟有何长进,便不再说话,止住屏护在他周围蠢蠢欲动的江湖高手,全员静默下来,默默注视。
天子无话,士兵之中,倒是掀起了如潮水般波澜,草原上的雄鹰哪里有怯战的道理,军士们纷纷开始交头接耳,向这位四皇子投来了尊重的眼神。
又过去片刻,苻文再次开口,一字一吐,“第三遍,三哥,你可敢出城一会啊?”
士兵们彻底沸腾了起来,有人高喊四皇子威武,有人叫嚣三皇子出战,总之,今日的三皇子,如果没有出现在天狼城外,他定会失去夺取皇位的勇气和声望,从此再难有翻身之机。
苻文今日做事,看似大开大合,实则细如发丝,在苻毅不闻不问的前提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叩关叫阵,可谓打了三皇子一个措手不及,无形之中,增加了己方的胜算。
而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叫嚣三皇子迎战,三皇子准备不及,本可以选择避战,可在众人眼目之下,三皇子如果怯战,更会声望尽失、颜面扫地,所以,此刻的三皇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喽!
百兽临城,烟起风尘,虎狼之子似虎狼!
一声轻哨响起,城门大开,一名与苻文三分相似的壮硕武将立马横枪,铁甲覆身,首先杀出城来,在他身后,千骑跟从,一些奇装异服者夹杂其中,个个挥舞刀兵。
看来,今日的三皇子,已经倾巢而出,打算背水一战了。
苻毅或许知道今日两个儿子必分生死,面无表情,情难自控,留下几滴眼泪,却仍没有阻止两方交兵。
苻毅缓缓转身,对贾玄硕道,“莫看江面平如镜,要看水底万丈深。今日胜负已定,走吧,回了!”
贾玄硕本想出言劝阻,话到嘴边却没有开口,拱手道,“诺!”
苻毅最后凝望了一眼南方,轻轻感叹了一句,“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使我妇女无颜色啊!”
看来,在这位天子眼中,世间任何东西,都比不上国仇和家恨呐!
“贾玄硕,翌日起,你便是四皇子的大师傅了!”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