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颗白头闻言一怔,随后哈哈大笑!
这小子,脾气秉性,倒是和刘权生一点也不像。
不过,玩笑归玩笑,政务归政务。
君臣三人大笑一番后,纷纷屏气凝神,竖耳听刘懿高论。
一帝、两公认真起来,那股常年身居高位不怒自威的气场,足让刘懿心跳骤然加剧,可他刘懿来都来了,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这少年咽了口唾沫,站在殿中昂首拱手道,“微臣斗胆,请陛下册封江锋为曲州王,册封孙秀成为北疆王,册封刘沁、刘瀚微辽东王、辽西王。”
一语出口,惊煞三人。
“娃娃,大汉非刘氏者不能王的规矩,你不知么?”陶侃大咧咧问道,“况且,给这种乱臣贼子封王,岂不是丢了我大汉的国格?助长了宵小之辈的气焰?”
“回大将军,高祖白马之盟定下的规矩,小臣知道。”刘懿小心翼翼地回答。
未等陶侃继续说话,刘彦挑眉问道,“方才,大秦来使与朕的交谈,凌源伯可都听过?”
被这一问,刘懿手心里浸满汗渍,小心答道,“回陛下,微臣刚刚到达,并未听过。”
刘彦顿了一顿,直勾勾看向刘懿,轻声道,“凌源伯,说下去!”
刘懿大口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人为小利而劳累,为中利而犯险,为大利而奋命。如今太平盛世,江锋敢冒天下之大不违,无非在求王爵。苻文孤军穿过太白山脉,无非为了瓦解分化曲州。微臣料想,大秦使臣的请求中,定有封江锋与孙秀成为王的条件,既然如此,我等不如来个顺水推舟?”
“顺水推舟?说的好听!”陶侃声音渐冷,“娃娃,你这是卖国!”
“大将军且听小臣说完。”刘懿轻声慢语,接续说道,“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所以,攻伐之时,实而示之以虚,以我之实,击彼之虚,如破竹压卵。大将军当世神将,此理可对?”
陶侃抬首点头,“理儿是这个理儿,可一旦给这帮杂碎封王,天下世族听后,岂不个个都要兵乱了?”
刘懿的情绪渐渐舒缓,理清思路,开始滔滔不绝,道,“大国邦交,如战阵攻伐,虚实结合方见奇效。小臣以为,王爵为虚,实力为实。授其王爵以虚,毁其根基于实,又有何不可呢?如今曲州江贼祸乱,当年色格河畔盟约墨迹已干,国难未已,宗庙倾危,社稷将坠。诚臣忧心碎首,若应权通变,以宁静圣朝,虽赴水火、担骂名,微臣在所不得辞。”
吕铮来了兴趣,眯眼问道,“凌源伯说说,毁其根基,具体怎么个毁法?”
刘懿立即回答,“吕相,江锋谋求曲州王已久,孙秀成乃三国东吴孙氏遗族,称王之心亦不死。二人所谋,皆王位矣!若许二人王位,曲州至少会安生一段时日,孙秀成的封地孙江郡夹在大秦与我大汉之间,也定会尽力维持,不使两国大举开战。如此,两州局势可以稍定。至于刘沁和刘瀚,两人的前尘往事恩怨纠葛,微臣早已探听知晓,暂时封两人为王,既麻痹了秦军,又麻痹了刘沁、刘瀚二贼。此为拖延之计!而拖延的目的,自然是争取时间,谋求重拳出击,一句平定两辽,对秦军以牙还牙。”
说这话时,刘懿双瞳如虎,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