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便坐在外间的榻上,闭着眼睛听着外头的动静养神。
兰叶站在韫儿身侧,与阿大一左一右的护着他,不远处守着陶府的三名护卫。
陶御史选的人,都是长相凶猛,或者脸上带伤的,一看就不好惹。
所以,哪怕沈意欢母子上容色惊人,可到底谁也没敢凑上前来打扰他们。
加之他们是从皇城码头登船的,聪明人都知道天子脚下,十个有九个是皇亲的道理。
京城里,沈文渊一脸疲惫的回到府上,脑海中一直浮现着意意对他视若无睹的眼眸。
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的片刻,弟弟那双清澈的眸子出现在眼前。
他那么信任他,可他却没有一件事情做的,配的上他的信任。
沈文渊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许久之后,拿着一封休书出来,交给代婉白,
“你替我给她吧,往后,是死是活,她再与我们沈家无关了!”
代婉白看着公爹给的休书心中暗喜,可面前却一片平静,只微微屈身道:“夫君那里,儿媳该怎么跟他说?”
虽然给休书的是公爹,可她此时若是不问清楚就接了,恐怕夫君会怪她。
沈文渊目光沉沉的落在休书上头,淡淡出声,
“知节那里,我自会告诉他!”
“是,儿媳知道了!!”
代婉白躬身看着他从正堂里出去,刚刚淡然的脸色瞬间收了起来。
她靠在椅背上,一字一句欣赏着休书,啧了一句。
“啧,史氏,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走吧,陪你家小姐我,去充当这个坏人吧!”
“奴婢遵命!”
奶娘扶着她,一步步的朝着佛堂走去。
老夫人去了乡下,夫人又被休了,以后这沈家后院,就是 她家小姐的天下了!
再也不会有人,压在小姐的头上,让她不自在。
奶娘想到的,自然是代婉白想的,主仆对视一眼,皆喜笑颜开,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佛堂里,史如霜站在门外,不停的咒骂着这位,昔日宠着她的姑姑史氏,
“贱妇,你为什么要害我儿?”
“你为什么抢了他却不好好教他,你怎么这么蠢?
你以为有史耕读那个蠢货,就能让敬安在永安称王称霸吗?
你怎么这么恶毒啊,我的敬安,才多大啊,被关在那里,你知道他有多怕吗?”
史如霜去京兆尹求了无数次,可她没有一次能够见到她的敬安,几乎都要绝望了。
她的孩儿啊,还没吃到她这个亲娘做的一口饭菜,就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监牢里。
他还没喊自己一声娘亲呢,她还没有好好看看他,他们母子就这样错过了。
如此大的仇恨与痛苦,让她怎么能释怀?
让她如何能不恨史氏这个始作俑者?
沈敬忠站在不远处守了她许久,才一步步上前,
“娘,敬安弟弟的事情还没有定论,祖父和父亲都在交涉,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你 也不要太过伤心了,儿 ”
敬忠本想说儿子,可看她都没回头看他,随即又委屈的改口,“娘,我是哥哥,也会想办法帮他的。”
“娘,你信我,敬安他,永远是我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