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君朱瞻坤初登大宝,在五个月的时间内表现出锐意进取,军政各方面都有所变动,以此来体现他的治国之能和勤政之心。
却不知他的这些举动却让京畿之地人心浮动。
原本新旧权力交替,就是主少国疑之时。
周帝将天下治理得很好,他驾崩了,天下人自然会怀念,但同时也会担心,继位的新君,能不能做好。
在这样的外部环境之下,朱瞻坤却频频改动国政。
若不是于延益、钱牧谦、赵艋轲等重臣劝阻,他连漕运税收也想改。
须知,治大国如烹小鲜。
国家层面的一个小小的政策,都可能对于百姓的生活造成巨大的影响。
像他这样国策频发,只会让百姓忙于去适应新国策,甚至是民生疲敝。
萧规曹随,未必不是一种政治眼光和政治魄力。
这位新君的行为,已经让文武百官人心浮动了,朱无视看完情报汇总,忍不住摇了摇头。
“皇兄你英明一世,没想到在选储君的事情,眼光却出奇的差。”
在朱无视的书案之上,不仅仅有京畿的情报,还有从燕城传来的情报。
自己的那个四哥,赵王楷,也开始动作频繁了。
灭金之战中,被赵王收编的兀良哈部已经被他训练成了骑兵。
北境土木堡之战,不仅没有让赵王的势力有损,反而在收复失地之后,让赵王加强了对于幽州北部的掌控。
先帝在时,赵王即便有异心也不敢造反,但是现在新君这模样,就是在助长赵王的野心了。
想到此处,朱无视心中突然有了一串火苗。
赵王是太祖高皇帝的子孙,他也是。
既然赵王也有资格坐这个位置,那他……
在这之前,朱无视虽然偶尔也会想想自己坐上皇位了,会如何治国理政?但那不过是胡思乱想而已。
就像蓝星的凡人有时也会想,中了一亿大奖之后该如何花。
这种想象是没有根据的。
但是现在,朱无视是真正起了心思。
彼,可取而代之。
---------------------
东厂。
回到东厂的曹正淳,此时正在思考着于延益的目的。
曹公公对于权力有着难以言喻的欲望。
生理上的残缺让宦官对于金银权力更加渴望,曹公公对钱没什么兴趣,但是权力对于曹公公就是无比诱惑的毒酒。
最让曹厂长不能接受的是,他已经不是宦官之中的第一人了。
雨化田已经可以和他比肩,甚至已经超过他了。
宦官不像文官和武勋,在一定程度上有对抗皇权的力量。
宦官集团是完全依托于皇权存在的,除了前唐末年执掌禁军太监外,还没有那个太监能掀起什么大风浪来。
雨化田在曹正淳还没有回京之时,便已经投靠了新君,这种提前站队,有风险但更有收益。
于是,接收了胜利果实的雨化田在宦官之中的地位和影响力依旧赶超曹正淳了。
若不是东厂底子厚,曹正淳的武功胜过雨化田,现在曹正淳都没资格和他比肩了。
曹厂长烦躁,但是一进入书房,曹厂长发现了让他更烦躁的事情。
皮啸天正坐在他的书案之上。
这种行为危害性不大,但侮辱性已经炸膛了。
“皮啸天,你想死吗?!”
原本面对曹督主唯唯诺诺的东厂大档头皮啸天,此刻却丝毫不慌。
“督主,您回来了!不知这么晚了,你是去了哪里啊!?”
皮啸天仿佛没有察觉到曹正淳的怒气一般,反而在质问曹正淳的行踪。
这让曹正淳感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曹正淳面上却没有表现出诧异,反而依旧是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既然你想死,本督主就成全你!”
话音一落,曹正淳浑厚无比的天罡童子功就开始运转了!
皮啸天见状,知道自己有些过了,立刻起身道,“督主且慢!”
“你还有什么遗言想说吗?!”
“督主,奴婢是陛下的人!”
曹正淳一声冷笑,“谁不是陛下的人?!咱们都是天子的奴才!”
见曹正淳真的要动手,皮啸天立刻掏出了自己的官凭和身份令牌。
“督主,我已经被万岁任命为尚膳监监正,同时负责内务府的采买之时。”
曹正淳闻言这才散去了掌心凝聚的浑厚掌力,接过了令牌和官凭。
看到曹正淳散去掌力,皮啸天才松了一口气。
就刚刚那一掌,若是打在他身上,必然是五脏六腑俱碎,一个“死”字是跑不了了的。
皮啸天此时恨不得给自己抽上一巴掌,自己犯什么贱啊!来这里挑衅曹正淳。
万一他盛怒之下,不看令牌和官凭,借酒将他杀了。
天子也未必会为他出头,说不定暗中还会拍手叫好。毕竟死人永远是最保险的。
曹正淳看完之后才细声细语地说道,“皮监正,你的动作好快啊!不声不响,就已经得到了新君的看重了。以后可是要多多提携咱家啊!”
阴阳语基本是宦官的必修科目,曹正淳作为东厂一把手,阴阳语还是过关的。
有了刚刚的教训,皮啸天也不敢跳了,连道不敢。
“督主,您是了解我的,我对于权力什么兴趣,我就喜欢钱,所以万岁才任命我主理尚膳监,负责宫内的采买事宜。就是默许我能从其中赚钱。”
内务府采买的职位不高,但是油水却足得很。
正是最合皮啸天心意的职位了,不用在举着刀打打杀杀,威风不减,还能赚到足够多的钱。
曹正淳也是知道皮啸天平素为人的,最爱的就是金银财宝,这也就是为什么皮啸天武功并非东厂第二,却能当上东厂二把手的原因。
因为他这样的人,好控制。
“皮监正,你深夜来此,不会就是来炫耀一下你的职位吧!”
皮啸天一脸谄媚,“哪能啊!督主,我是来送一场大富贵给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