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深深吸了口气,看向曲授源,眯眼道:“拖曲家下水?曲老爷子,你曲家世代公卿没错,但也是世受皇恩,若非如此,你才学何以施展?你威望何以至今?”
“如今大晋江山倾颓,国事不振,你莫非还想如以前那般,明哲保身?”
“你以为如今还有明哲保身的余地吗?若大晋胜,则继续世代公卿,若东虏胜,则俯首称臣?想得倒是乐观!”
曲授源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周元竟说出这等没有尊卑的无礼之语。
他颤声道:“你、你在教训老夫?”
周元道:“不算是教训,算是提醒你。”
“曲灵与我已有夫妻之实,我已把曲家当成自己的家,曲家的命运我自然要干预。”
“如今大晋急需曲家助力,然曲家没有只有小家之得失,而无大国之荣辱,为保富贵,不愿为国效力,将来清算之时,轻则抄家,重则流放。”
曲授源大怒道:“竖子!老夫做官之时!你还不晓得在哪里呢!这些道理我需要你来教?”
“我曲家自然愿为大晋付出一切,但却绝不与尔钦犯为伍!”
周元道:“曲老爷子,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是不是钦犯,你还能不知道吗?”
“坦诚地说,福王最多还能坚持两个月,两个月之后,就算陛下不回京,他这个摄政王也当不下去了。”
“届时,周元将扛起家国大任,与东虏决一死战。”
“成则封公,败则入土,大丈夫无非如此。”
“曲家如今想要骑墙是不可能了,晚辈就斗胆问一句,曲家是站福王,还是站陛下。”
最后一句话,如同攻心了。
这是曲家如今最怕面对的问题。
站陛下,但谁知道陛下伤势如何,能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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