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骑中原快马,在雨雾中狂奔,约莫是速度太快,马蹄溅起阵阵的湿泥。
“吁——”
为首的一个西蜀老斥候,急急停马抬头,只一下子便看见,面前一座长墙的轮廓。长墙下,还有数不清的拒马木栅,埋地二尺的阻马短柱,尖石木刺。
“邹庆将军可在?”并未入墙,老斥候昂头。
不多久,一个身子健壮的西蜀裨将,按着刀走到了墙边。他便是邹庆,原先是晏雍的副将,这一次循着晏雍的军令,留在合山镇一带筑墙关与拒马栅。
虽只有大半个月,但合山镇一带黏泥不少,再加上留下来的义军,终算拉起了一面长墙。长墙外,还按着韦大匠教的法子,再建了不少的拒马栅,陷马坑,以及阻马的短木,暗刺,竹刀……总而言之,虽不算牢固,但这一带的长墙,终归要有了用武之地。
“某便是邹庆,可是前线有了急情?”
“正是,小军师说,如今的局势下,狄戎的大队残军,将要往合山镇而来。小军师还说,合山镇虽离着官道还有些远,但他有法子,使郝连战走合山镇的方向。到那时,还请将军截住这支草原恶贼。”
“好说了。”裨将邹庆拱手,眼眸子里一时满是战意。陪着他留守的,只剩不到二千的蜀军,当然,还有近万的义军。
“替我传告主公与军师,便说这合山镇的筑墙,固若金汤,老子邹庆,定叫他一只鸟儿都飞过不去!”
“将军放心,小军师有言,尚有另一支友军,会很快赶过来助战。”
另一支友军?
邹庆想了想,有些发懵的点头。印象中,自家的主公与军师,都将大军人马另作安排了。
……
踏踏踏。
越近中原,雨水的湿漉便会越多。
此时的一骑快马上,北渝大将乐青一马当先,带着麾下的士卒,正急奔合山镇的方向。
当然,在他的旁边,有越发沉稳的常威小子,还有一位西蜀的谋士邱君。三人并列而骑。
几日之前,他们便已经奇袭打下了河州,将草原留下的三千驻军彻底肃清。换句话说,哪怕草原再派人来,短时内也无法再过河州。何况在草原上还有一位李将。
收到中原的战报,三人都惊喜无比。这段时间以来,狄戎人的兵祸,便如巨石一般压在他们的心头。
但现在,已然是中原占了上风,将要行关门打狗的大义之举了。
“行军!”乐青长啸而起。
在旁的常威,也高高举起了梨花枪。约莫是死过一次的人,此时常威的眼眸子间,更多了一份坚毅与沉稳。
西蜀的中年幕僚邱君,不善刀兵,却也跟着抽出了佩剑,虽身子颠簸,但亦大笑起来。
“我主昔年,第一次拒北狄,便说了一句鼓舞人心的话。”
“邱先生,是何话?”
“不枭狄狗,誓不还——”
“吼!”只一句,让乐青热血沸腾,手中紧握的长马刀再度高举,似要捅穿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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