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戎方阵之后,正居高临下观察着战势的郝连战,脸庞上怒意越来越盛。河州也就罢了,小小的一个老关,居然也这般的硬骨头。
当然,在神鹿子送来情报之时,他便听取了建议,强攻耗时,可让那些投诚草原的世家,在老关之后里应外合。
“待我破了关,便要将北渝常氏,一个不落地杀光!还有那西蜀王徐牧,同样该死!”
“传令,攻关不得停下,增派攻城的方阵!本狼王说了,三日之内,要有先登之势!”
夜风中,郝连战昂头怒喊。
……
站在城寨的楼台上,神鹿子转过了头。虽离着老关已经有些远,但依然能看见夜空上化成浓雾的硝烟。
他皱了皱眉,知晓本阵大军的夜攻,已经是不死不休。
“轲鸠那边,可有情报送来?”
轲鸠,便是另一座城寨的守将,亦是他的心腹,同属柔然人,算得上沉稳。此二座城寨,只要不大意,他还是有信心能堵死蜀人的。再加上还有赵青云的人马,除非说,蜀人能从天而降十万大军,方能破开此二寨。
那位西蜀韩幸,固然有些韬略,但这般的光景下,也当没有法子了吧。
“回军师,轲鸠将军那边,并未有任何异动。”
“不错。”神鹿子呼了一口气。挡住个几日时间,待老关守势一弱,破关,入主中原,打下长阳,应当是势在必得了。
夜色漫天,老关附近一带,不管是山林,还是平地,随着月光的映照,仿佛都铺了一层肃杀的惨色。
“任其下去,哪怕常宵再凶悍,过个几日守军出现疲态,郝连战定会出动云梯车,全军抢关先登。”山林里的西蜀营地,陈忠声音凝重。
在旁的徐牧,以及东方敬二人,都一时点头。作为西蜀大将,陈忠的担忧并没有错。
“主公,小军师,若不然……便通告北渝王,让埋伏的四支骑军突击吧。”
“不大妥。”东方敬摇头,“这般一去,至多只突击二三轮,很快便会被防住,或有很大可能,被狄戎联军转守为攻。要知晓,哪怕分了两次人马,但并不算大军分开,郝连战的本阵,除去战损,亦有十五六万的大军。而四骑,满打满算加起来,不过是二三万人。敌五六倍于我,不可大胜。既不可大胜,此番的光景下,便是意义不大。”
徐牧深以为然。
“小军师的意思是……”
“小狗福破掉挡道的二座城寨,担心被夹攻,又屡次不敌,我几乎能笃定,这一次的郝连战,必定分出大军,期望速战速决。”
说着,东方敬微微闭目,补上一句,“若时间太长,狗福儿破不掉城寨,真别无他法了,到那时再出四骑吧。这一场共赴国难,实际上的每一步,都是困难重重。但这些事,终归是要做的啊。”
陈忠抱拳点头。
徐牧转过了身,看去了骆峰山的方向。他知晓,那在徐家庄长大的搓鼻涕娃子,或已经在筹谋用兵,布下重重的一击。
狗福儿,请大展身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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