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宫里的李存勖,这几天都几乎没有离开过明政殿。
原先与重臣们商量好的,先灭伪唐,再转过身与辽国较量的战略,在现实面前碰的粉碎。
李存勖常常呆呆地看着沙盘,心里涌起不尽的感慨。
是啊,现实与沙盘上的分析,不是相差多少,而是截然不同!没想到,辽国对新唐南征的战争,反应这么激烈,居然起倾国之兵,与新唐展开了决战!
决定两个国家命运和前途的战争,就这么骤然打响了!
卢汝弼拱手问道:“圣人,是否可命臣前往面见辽帝,实行谈判?”
李存勖摆摆手。
“没有分出胜负之前,谈什么?”
卢汝弼很是担心:“但是两线作战,朝廷各方面都显得左支右绌,特别是粮饷,更成问题啊。”
李存勖看了一眼王正言。
“王卿,如今财政如何?”
王正言打起精神回答:“圣人,同时与两个强国作战,粮饷的确是大问题。但是臣一定竭尽全力,为国家命运而战。况且,昨天才收到了商务部交来的上半年的榷场税收,共四百七十万贯,足以支持半年的战争开销。”
李存勖点点头。
“安时说说看。”
郭崇韬回答道:“圣人,据臣所知,辽国阿保机忽然病故,之后新皇帝耶律德光马上南侵,两者之间,似乎存在某种联系。”
李知柔愤愤不平:“不管辽国皇帝是谁,姻亲之国,怎能如此无故开战?果然是蛮夷,毫无信义礼乐可言!”
李嗣源也说:“今日得到捷报,伐辽西行营都统康福,已经攻占可汗州。陛下如果想去看看那里的东君殿,倒是平安了。”
李存勖当然知道可汗州已经被拿下。
“康福的动作很快。才得知辽国向我们宣战,马上就出兵攻克可汗州,这样一来,辽帝势必要分兵前往。嗯,还要让他抓紧,多利用黠戛斯等部族的兵力,让辽国的西部,乱成一团。这样,肯定会牵制耶律德光的注意力。”
任圜也说:“圣人,张敬达亲自领着臼炮军前往幽州前线,不知战况如何?”
李存勖看看他:“朕收到的最新战报,是辽军在官军的新式枪炮面前死伤惨重。对了,拟旨。”
张居翰马上等待皇上旨意。
“令刘知远率军,即刻攻占天福城,但不要纵兵掳掠。”
看看众臣,李存勖解释道:“原先允许纵兵掳掠,是要刺激辽国与我们开战。后来决定先平定江南,那就不攻打天福城了。现在辽国已经向新唐宣战,咱们当然要从东线给他来一下子,看看这个辽帝,如何应对?”
卢汝弼赶紧说:“圣人,如果东西对进,辽帝必定还要分兵前往辽东,筹划收复天福城。那样一来,他更是手忙脚乱了。”
郭崇韬给皇帝打气:“圣人,目前来看,对辽国的战争,陛下处于上风。辽帝最好向圣人赔罪行礼。”
卢汝弼说道:“其实,如果辽帝赔罪,说不定还能让他做个藩属国。”
李存勖看了他一眼:“藩属国?”
这种大事,卢汝弼只能建议,肯定不能决策。听见圣人发问,他回答说:“圣人,臣的意思,是效仿老唐朝的羁縻之策,辽帝为陛下之臣,陛下许他代管辽国土地。不知圣意如何?”
李存勖摆摆手:“现在打仗呢,此事等到议和的时候再说。”
郭崇韬说道:“圣人,辽帝也算深谋远虑,深知新唐的崛起,将成为辽国的最大对手,所以此番借圣人消灭伪唐的机会,马上出兵幽州,而且是倾国出动。这场战争,的确是唐辽之间的命运决战啊。”
这些话,李存勖都知道,问李嗣源:“兵部收到了南线从珂他们的战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