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看去,好家伙,刘仁恭居然已经挟持着潞妃逃出了这个小洞,眼看就要逃走了。
刘仁恭出卖洞顶的刘栋二人,就是要吸引开众人的注意力,以便他趁机逃跑,若非乌云嘎小心在意,在场的人几乎没发现,他已经挟持着潞妃,逃出了小洞。
眼看自己重新成为众矢之的,刘仁恭故技重施。
“叶小娘,你担心脚下,莫要踩空啊!”
还真有不少人重新去关注叶娘温的举动,但是石敬瑭已经一个箭步蹿了过去,就要擒拿刘仁恭,却被刘仁恭将潞妃往前一送。
想杀我?从你们娘娘尸体上过来杀。
他不吭声,不想重新成为众人焦点,却不防手中的人质,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根粗针,狠狠向刘仁恭扎过去。
刘仁恭其实并没有杀害潞妃的心思。
潞妃可是他赖以逃生的人质,当然不能随便杀死,顶多杀伤她。
所以潞妃骤然用针扎来,居然把这个老江湖闹了个手忙脚乱,只觉腹部一阵剧烈的刺痛,连忙用手去摸,潞妃趁机一矮身逃脱匕首,而石敬瑭的利剑已经顶在刘仁恭脖子上了。
“把刀放下,尚可多活数日!”
石敬瑭的狠毒眼光让刘仁恭明白,这个汉子真会杀掉自己。
没人会在乎一个老朽的死亡。
他明智地把匕首扔掉。
石敬瑭丝毫不给机会,马上下令:“绑起来。”
七八只手伸了过来,麻绳缠绕,刘仁恭终于束手就擒。
之后,刘守光也被五花大绑。
连叶娘温也不例外。
叶娘温是前来刺杀大王的刺客,罪行特别严重,绝不能轻易放过。
她自己倒是很淡定。
“小侯,这个胡女是谁?”
明明看见潞妃惊魂未定,细巧的双手还一直捂着脖子,也不知道脖子上的皮肤是否被划破了。
但就是向她提问。
就像在院子里纳凉时候顺口一问,很随意地叙家常。
李存勖看不下去,冷冷说道:“你们不会用破布堵住她嘴巴?”
军士们当然听命,马上割下了刘守光的衣袖,堵住了叶娘温的嘴巴。
叶娘温的发言权就此被取消。
谁也不去看叶娘温流下的泪水。
泪水顺着她光洁的脸颊流下来,像是她沉痛的思绪在流淌——是的,这就是自己当年在汴州城收留的那个小孩,如今却为了别的女人,堵住自己的嘴。
如果当初自己不多管闲事,不把他带回叶家呢?
李存勖没工夫去猜测叶娘温在想什么,他松了一口气,笑着对李知柔说:“知柔兄,如此短兵相接,真是颇有荆轲刺秦王的惊险啊。”
李知柔连连点头。
这次大王真的没说错,刚才就刘栋苍鹰扑兔那一下子,若非石敬瑭以身护主,估计现在李存勖就笑不起来了。
跟历史记载的荆轲刺秦王,的确一样惊险。
所不同的是,这次刺杀,是自己亲眼所见。
那个刘栋的尸体,刚刚才被晋军士兵搬走。
李存勖拍拍石敬瑭。
“敬瑭,你又替寡人受伤了。”
刘栋那一剑虽然没多少力度,但毕竟是从高处冲下,势头很凶,所以剑尖还是刺破了铠甲。
皮肉之伤。但现在也是鲜血淋漓了。
石敬瑭一直没有裹伤,现在才憨笑着脱掉铠甲,让兵士们上前给他裹创。
“大王,此番只是一处剑伤,而且不深,不妨事。”
比起当年柏乡身受十七处创伤,的确是轻伤。
李从珂走了过来,拍拍石敬瑭的肩膀。
“好家伙,你是个好家伙。”
典型的男人的夸奖。
但包含着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欣赏。
李存勖环视四周,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