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心里有些开心。
看来大王,虽然喜爱真如月,但对于东君背后的那个庞大靠山,大王可是想打主意呢!这样一来的话,真如月虽然号称“东君”,但在大王心中,还是有需要防备的时候。
那就不如自己了。
当然她没吭声。
现在大王正在与郭枢密使探讨国家大事,她不敢插话。
而且她也明白,君王不喜欢后妃干政。
大王现在已经与郭枢密使进一步探究起来。
“安时,你看,先王戎马一生,对天下时局的判断,果然是高瞻远瞩啊。”
郭崇韬也感叹着。
“大王,臣倒是觉得,先王这三支令箭,究竟有多少玄机,恐怕现在,还体会不出来呢。”
听到智囊如此评价先王的令箭,李存勖当然高兴,不过心里觉得,郭崇韬恐怕有些言过其实了。现在对这个“逐契丹”令箭的含义,自己已经吃透了。至于灭燕、灭梁这两支令箭,更是不言而喻,不必多言。
“这支令箭,之所以叫‘逐契丹’,其实包含着‘令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的意思。这些蛮夷,畏威方知怀德。我太宗皇帝国势如日中天,直到今日,他赏赐的旗鼓,还是契丹的圣物,是他们的权力之源哪。”
郭崇韬连连赞叹。
“是啊,大王。与其请求契丹不要南下,最好就是疲之弱之,使其无力南下。”
李存勖笑着点头。
“对,从不要南下,变成不敢南下。所以,在东边,给契丹留个仇敌,让它时刻戒备渤海国兴师复仇。但它的北边、西边,也要想法子,拉拢部族,与其为敌。”
话都被大王说完了,郭崇韬只好说:“大王英明。”
李存勖在慢慢想着,笑了起来。
“看来,现在倒是要指望四郎了。”
郭崇韬有些没想到,大王怎么忽然提起李存信来了。
“四太保?”
李存信缓缓点头。
“是啊,寡人命他去振武军,与党项谈判,开设榷场,以利诱之,使党项不再侵扰西北边郡。但是今晚咱们谈话以后,寡人就要再给四郎一个使命,让他想法子动员党项,侵扰契丹的西部。这样,让契丹去对付党项吧。唉,寡人对党项,真是烦了累了,也该让阿保机露一手,寡人也好学习借鉴。”
郭崇韬连连点头。
“大王英明。如此一来,既可收西北榷场之利,又免除了西北用兵之苦,还能起到干扰契丹的作用,可谓一箭三雕。”
李存勖眼睛看着郭崇韬。
“安时刚才说,让剌葛说服阿保机从渤海撤军,这又要看张公公,是否打通了梁国宫廷。如果真的说服了梁国那个什么皇太妃,梁国就会启用剌葛这枚棋子,让剌葛去说服阿保机引兵返回。但这个时候,就要拿捏好分寸,寡人可不想与契丹对垒,不能引火烧身!”
郭崇韬神情严肃。
是的,这个“伐谋”的关键,是让契丹四处树敌,但却不能让契丹大举攻晋。
“如果大王允许,臣想联络鞑靼各部,特别是河西鞑靼,当年先王可是在他们那里避处多年,与他们的可汗关系匪浅。如果大王能派出使臣,重申两国友好,说服鞑靼向契丹用兵,加上东君与榷场这两层关系,契丹肯定会放弃南下侵晋的计划。”
李存勖点头。
“都交给你吧。什么河西鞑靼,还有阴山鞑靼,甚至嗢末部、室韦、靺鞨,你想法子,暗地联系他们,尽早起兵,侵扰契丹。这样一来,契丹自然无法南下侵晋了。”
郭崇韬笑了笑。
“臣觉得,大王的旨意,关键就是‘暗地联系’,是否如此?”
李存勖也笑了。
“安时,看破不说破!人家毕竟是寡人的老泰山,如果让阿保机知道寡人在搞他,你让寡人今后如何做人嘛。”
郭崇韬笑着点头。
啊,真是神奇的翁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