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

远处便有一群人朝这边快速走来。

他们大概有二三十人之多，大多都是三四十岁的样子，几乎都身穿中央军军服，为首的赫然就是顾维唐。

“陆师长！”

尚有百米时顾维唐就忙不迭地朗声喊道。

然而陆志贤只是淡然地看着对方并没有任何回应。

顾维唐似也知道对方的反应，这时候也顾不得其它，脚下又快了几步。他来到近处，满脸感激地说道：“陆师长，实在是太感谢了！没想到虎贲师今日竟然能赶来东衡山，若不是贵部及时出手相救，我们第94军的全体兄弟今日恐怕就都得死在这了。”

在场众人也都是连连点头。

“顾军长言重了！”

陆志贤依旧没有太多热情，只是不咸不淡地说道：“在下自然不愿看到第94军诸多兄弟们为高层的疏忽而陪葬！”

“额——”

顾维唐顿时大为尴尬。

高层疏忽？

这分明就是在指桑骂槐吗？

若是在以往他定然也会感到极其气愤，可如今却是说不出的愧疚。当下忙不迭地说道：“陆师长教训的是！当初在峨山镇的时候您就提醒过在下，不要过分高估了东衡山的防线，可那时在下还自以为此地工事坚固，必定能再次击溃鬼子的清剿。可谁曾想到——此战我东衡山竟是败得如此之惨，说来的确都是在下的错！”

“军座！”

旁边的副官立刻说道：“这都是高层会议的结果，这与军座有何——！”

话还没有说完。

顾维唐立刻摆摆手，再次愧疚地说道：“远的不说，我第94军负责东衡山西北方向的防区，先前若能再谨慎些，防御调度也能再稳妥些，纵然会败也不至于遭受如此巨大的损失，这都是我这做军长的失职！”

“哼！”

陆志贤却是冷冷地说道：“顾军长现在说这些是否已经太迟？！”

顾维唐满脸涨红，整个人羞愧至极。

“陆师长！”

就在这时身后有年轻靓丽的身影闪现出来。

“顾小姐？”

“陆师长！”

顾清薇满脸惊喜地说道：“在这能够再见到您，这实在是太好了。”

陆志贤也是颇为意外，不禁问道：“你怎么也在这？”

“我是随军记者。”

顾清薇喜色连连，立刻解释道：“先前东衡山战役还未爆发之前，《中央日报》就组织记者前来进行后方实战报道，所以我就争取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

陆志贤微微恍然。

顾清薇再次说道：“哦，对了！陆师长，这些日子我几乎都驻扎在第94军当中，亲眼看到顾军长为整个战役劳心劳力，丝毫没有懈怠。先前本也有机会先行撤退，但他还是坚持留下来选择继续战斗，我想很多事情恐怕也不能全怪罪于他。”

陆志贤的目光不由地扫向顾维唐。

“陆师长！”

顾维唐依旧满脸惭愧地说道：“我身为一军之长这些自然都是我应该做的，也没什么可以值得炫耀。反倒是不能带领麾下兄弟们杀敌报国，如今却遭遇这般白白损失，实在是愧疚难当！”

“顾军长！”

陆志贤却依旧神色冷然道：“我知道有些事情并非你能完全决定，但身为指挥官在开战前未能谋定诸事、谨慎对待，这造成的重大损失却不是简单几句歉疚话就可以过去的。若在开战前整个东衡山高层都能足够清醒地应对此战，诸多中央军的将士何须白白牺牲？！”

“陆、陆师长！”

就在这时忽然旁边的某位军官急声呵斥道：“就算你救了我们，你有何资格教训我们军长？！”

“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