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公子这姓氏,在大梁可不常见。”孟清月朝他笑了笑,又坐回桌前,抬手示意他们都坐下,这才道:“池公子不是江湖人吧?”
池夜不急不慢不气不恼,仍然语气平淡:“我是名商人。”
几人已经习惯他这个说辞,倒是谁也没有打岔。
坐在孟清月右侧的殷罗拉了拉他的胳膊,孟清月会意,抬了手腕到她面前,笑道:“当真好多了。”像是生怕她不信。
明昉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心里有些怪怪的。从他们进门开始,孟清月看他们,即便笑着,可是那笑容也是得体而已,然而孟清月看殷罗的时候,却是发自心底的亲近。
殷罗面上却没什么特别的,她看了一眼孟清月手腕上的疤痕,运了三根金针,竖着刺入他胳膊内侧,孟清月感受到疼痛,却顾忌到送来药盏的闵银在此处,硬生生压下了即将皱起的眉头,他又重复了一遍:“真的好多了。”孟清月抬眼看向明昉,继续说道:“若没有闵姑娘送来的药盏,我恐怕还要再疼些日子呢。”
明昉见他对自己笑,微微垂头,面上有些不明显的红晕,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的心跳好快,似有小鹿乱撞般,她呼吸都能感受到——
那颗心好像不想呆在她的身体里,它想跳出来,跳到孟清月身上。明昉弯了弯嘴角,心里想着:他能对自己笑,就已经很好了。
她打碎了方才心里的猜想,听殷罗说,她与孟清月、玉如意自小一起长大,三人最亲近也属正常。更何况殷罗那样热烈勇敢的人,若是对孟清月有意,想必一定会表现的很明显……
明昉看向殷罗,只见她皱着眉头收了金针,明昉心中微动,问道:“怎么了?阿罗,还是不见好吗?”
殷罗知道方才孟清月的话是何意,她这位良善的二哥,不愿让别人失望,故此才隐瞒疼痛同殷罗重复那话,他是为了说给明昉听。可殷罗方才用金针试探他的筋脉,那被一剑割伤的经脉已如枯木,与他们离开白绮山庄时一模一样……看来那融血银盏也没见效果,殷罗心想着。
但她抬眸看向明昉时,却面上挂笑,“阿银,”她唤着明昉在翠州闵家的名字,既然明昉没有跟孟清月挑明身份,那殷罗自然也不会害她露馅,她道:“他好多了,想必是你送来的药盏发挥了作用。”
明昉开心地笑笑,“那便好。”她听得见殷罗唤她“阿银”,心里也颇为感激殷罗的配合。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跟孟清月坦白身份。其实坦白不坦白,或许也不是那么重要。她很害怕,孟清月再知道她是大梁公主后,就不再与她来往。朝廷与江湖向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玉如意为池夜、聂人犀倒上茶水,还说着:“我二哥煮的茶总带些花蜜香,也不知道两位喜欢风灵苦丁的朋友喝不喝得惯。”
“那是他爱喝,我不喜那茶。”聂人犀举起茶杯抿了一口,眼前一亮,“还真是有些甜味。”
池夜不想喝,只垂眸看了一眼茶杯,就抬了眼重新看着桌上几人的表情。他能看出来,这大梁二公主应当是对孟清月有好感的,毕竟她在车上可从没有对着他们流露出这种娇羞神态。而孟清月又跟殷罗很是亲近……难不成孟清月喜欢殷罗?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