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怒道:“莫非四绝武馆也贪图我爹的霜月宝刀,所以倾巢出动,想要抢在我们前面,灭了青云武馆,夺取宝刀?”
“呃…”刘琪犹豫一下,低声道:“夫人,恐怕不是这样,四绝武馆应该不是去对付青云武馆,而是…而是…”
“怎么吞吞吐吐的?”刘夫人皱眉道:“四绝武馆究竟怎么了?”
“四绝武馆此番倾巢出动…”刘琪表情有些异样,“好像不是要出去做什么大事,而是直接弃馆而去,不打算再回来了…”
“弃馆而去?”刘夫人愕然,“什么意思?”
“启禀夫人,我今早去四绝武馆的时候,发现他们武馆的招牌,已经摘了下来,”刘琪说道:“而且,四绝武馆门口的墙壁上,还张贴着转让店铺的告示…”
“咦?”刘夫人皱起了眉头,“四绝武馆这是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刘琪低声道:“夫人,我还打听到了一件事…”
刘夫人眼中精光一闪,“什么事?”
“四绝武馆昨天好像又派人去青云武馆踢馆了,”刘琪说道:“而且还是秦勇亲自带队。”
“秦勇?”刘夫人道:“我记得他是四绝武馆的大师兄,已经得到乃师方绝之的真传,眼下又正值壮年,年富力强,有他亲自出马,青云武馆想来要吃不了兜着走…你有没有打听到,秦勇回来的时候,是否携带着霜月宝刀?”
“夫人,”刘琪怪怪的看她一眼,小声道:“我打听到的消息是,秦勇昨天回来的时候,断了一条胳膊。”
“秦勇输了?还被打断了胳膊?”刘夫人愕然,“不是说那青云武馆的李馆主,只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吗?”
“那个…”刘琪表情说不出的古怪,“我打听到的消息,据说青云武馆的馆主好像没有亲自出手,只是派了个徒弟出战。”
“这不可能。”刘夫人猛地提高音量,一脸不可置信,“秦勇的武功就算不如方绝之,但毕竟年富力强,真打起来,恐怕比方绝之也差不了多少,那青云武馆何德何能,只派了一个门下弟子,就能打败秦勇?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刘琪被刘夫人这么一说,都有点不自信了起来,喃喃道:“可…告诉我消息的那人,就是这么说的啊,对方无缘无故,也没必要骗我。”
“不管秦勇是怎么输的,看来这个青云武馆确实有古怪。”刘夫人歇斯底里了一会儿,也恢复冷静,皱眉道:“父亲当初前来归禾城,想要救走那个杂种,却不幸失手被擒获。我本以为,是因为那青云武馆在缉捕房衙门里有关系,可如今想来,恐怕未必如此。”
刘琪也是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缉捕房衙门帮忙擒拿赵长空,倒还能说是情有可原。
毕竟,赵长空前来归禾城,本就是为了从衙门大牢里救人,被抓也是活该。
更何况,据刘夫人所打听到的消息,赵长空来到归禾城,一上来就先抓了好几个衙门捕快,会招惹出衙门里的高手,一点都不意外。
可青云武馆再怎么在衙门里有关系,人家衙门里的高手,怎么可能在青云武馆被踢馆的时候,站出来帮青云武馆出头?
秦勇也没这么傻,明知有衙门的人出头,还要强行踢馆。
刘夫人已经意识到,自己恐怕有什么地方想岔了。
“秦勇上门踢馆,却反被人打断胳膊,铩羽而归,”刘夫人沉吟道:“隔日四绝武馆就人去楼空,甚至连武馆的铺面都要转让卖掉,这、这…”
她说着突然吸了口冷气,“嘶,难道四绝武馆当真是弃馆而去了?可是方绝之因为得罪了武左慰家的小公子,在沧浪城待不下去,才会打算将四绝武馆迁到归禾城。”
“整个沧浪郡三十六县,也只有归禾武校所在的归禾城,能让四绝武馆大展拳脚。”刘夫人喃喃道:“其他县城,一来地小人寡,武馆很难做大,二来当地的官员,未必能顶得住武左慰的压力。算下来除了归禾城,方绝之可选择的余地其实并不多,除非是遇上了万不得已的重大变故,否则他怎肯如此轻易退走?”
刘夫人眼中满是难以索解,想不通四绝武馆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居然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这么弃馆而去。
她所说的这些内幕,镖局的其他人可并不知情,无不露出了又是好奇,又是疑惑的表情。
这时门外又传来了蹬蹬蹬的脚步声。
丫鬟不等刘夫人吩咐,主动走出去查看情况。
稍顷,丫鬟走了回来,低声汇报道:“夫人,是刘丰回来了,说有重要事情向禀报夫人。”
“让他进来吧!”刘夫人放下关于四绝武馆的疑问,点头道:“我记得刘丰是去衙门大牢打探消息的吧?也不知道父亲如今情况如何了,他老人家一生行侠仗义,侠名远播,没想到临到老来,竟遭遇牢狱之灾,此番恐怕吃了不少的苦头。”
片刻之后。
一名年轻人面色沉重的走进房间。
刘夫人一看对方的脸色,心中顿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问道:“刘丰,你在衙门探听到什么消息了?”
刘丰低着头,不敢去看夫人的脸色,嗫嚅道:“夫人请节哀…”
“什么?”刘夫人顿时脸色一白,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厉声喝道:“刘丰,你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我爹他老人家怎么了?”
刘丰低声道:“衙门的人说,赵总镖头被关进衙门大牢,没几天就突然暴毙身亡了,还有和他老人家一起来到归禾城的刘师兄、赵师兄,也都几乎是在差不多的时间,突然暴毙。”
“爹啊,您怎么就这样去了?简直痛煞我也!”
刘夫人悲切的大叫一声,身躯摇摇欲坠,两眼流下泪水。
屋内的其他人,无不是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刘丰,你有没有打听,我爹究竟是怎么死的?”刘夫人终于强忍住了悲伤,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父亲他老人家好端端关在缉捕房衙门大牢里,怎么会突然暴毙?莫非是大牢的牢头,对他暗下毒手?关于我爹的死,缉捕房衙门又有什么交代?”
赵长空可不寻常人,而是名满沧浪郡的大侠客,如此不明不白的死在归禾城缉捕房的大牢里,绝不可能没有一个交代。
“我听衙门的人说,赵镖头和刘、赵两位师兄,暴毙身死的时候,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有无数的人亲眼目睹,无论前后,都并没有人碰触或殴打过他们三人,”刘丰低声说道:“所以衙门的人认为,三人之死,乃是自身疾病所致,并非是被谋害而死,但未征得家属同意之前,也不便验尸,只能先发函去了郡城,通知飞腾镖局的家属。如今估计镖局应该也快接到信,派人往这边赶过来了。”
刘夫人眼神闪了闪,面色变得极为阴沉,“那个杂种呢?死了没有?”
“杂种?”刘丰一怔,旋即反应过来,“据说赵莽武功被废了,但人倒是还没死。”
“哼!”刘夫人似乎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冷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再继续纠结下去,转而问道:“缉捕房衙门有没有说过,他们在将家父擒拿下狱的时候,家父随身的物品,比如兵器,是如何处理的?”
刘丰摇了摇头,“衙门的人说,赵镖头被下狱的时候,身无长物,并没有见到兵器。”
“看来想要找回霜月宝刀,还得着落在青云武馆的身上了。”刘夫人用力一拍椅子扶手,激愤之下,没有控制好力道,坚固的实木扶上上面,竟留下一个清晰的掌印,无意间显露了一手精深的内力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