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恕罪,侄儿一时失言了。”梅轻鸿讪笑一声,却话锋一转,又道:“不过,韦陀掌可是镇门级的武技,侄儿虽资质愚钝,可好歹也苦练了二十年,早已将这门掌法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四叔跟那小青年学了一套拳法,就想在拳脚功夫上胜过侄儿,怕是不太容易…”
“行不行,打过才知道。”梅念卿面色冷硬,丝毫不为所动,“你小子要是怕了,就不妨直说,别在那磨磨唧唧的,找什么借口。”
梅轻鸿毕竟是个年轻人,轻狂气盛,见四叔如此咄咄逼人,终于也有些忍不住了,脖子一梗,大声道:“好,比就比。”
说完觉得有些不太保险,他又提前打了个预防针,“不过,先说好了,万一待会儿侄儿打得兴起,收不住手,若有得罪之处,四叔可不要见怪。”
“哼,四叔像是那么小气的人么?”梅念卿冲他招招手,不耐烦道:“你小子只管放手施为便是,拿出你的全部能耐,免得一会儿输了,还觉得不服气,又找借口。”
梅轻鸿就算再好的脾气,被叔叔这样一再挑衅,也肯定忍不了。
何况,他的脾气还并不怎么好。
当下他脸色一沉,更不多言,拉开架势,一招‘灵山礼佛’,朝着四叔攻了过去。
梅念卿见他气愤之下,出手倒还知道礼数,表情微微一缓,还了一招‘见人伸手’。
梅轻鸿起初还顾忌着四叔的颜面,有些束手束脚,不敢放手施为,免得万一赢得太快,四叔说不定会恼羞成怒。
可数招已过,他见四叔的招式飘逸出尘,精妙异常,威力奇大,自己再敢有留手的想法,别说速胜了,稍有不慎,甚至有败北之虞,不由心头凛然,连忙打起了精神,全神应对,不敢再有丝毫分心。
梅念卿却正好与侄儿相反。
他毕竟是使惯了剑的,空手对敌,着实有些不太适应。
加上逍遥游拳法又是初学乍练,熟练度太低,他不得不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一开始就是全力以赴,不敢有丝毫保留,否则万一真的输给侄儿,总归是有些难看。
可打着打着,随着逍遥游拳法的熟练度提升,梅念卿应对侄儿的攻击,倒是越来越游刃有余,身法也更加飘逸潇洒,开始有了几分逍遥神韵。
“着。”
梅念卿突然轻喝一声,身形如穿花蝴蝶,在半空画了个弧线,绕到侄儿身侧,轻飘飘一掌印在对方肋下。
梅轻鸿一呆,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交手之初,他还在想着,要不要手下留情,别赢得太快了,以免损了四叔的面子,有些不太好看。
但打到后来,他见四叔掌法精奇,实是劲敌,心头凛然,早就已经抛开了一切杂念,心无旁骛,全力以赴,再不敢有半点大意。
可饶是如此,他也绝没有想过,自己竟会输了。
四叔不擅拳脚功夫,只今天才学的一套拳法,最多也就练了一个下午,居然如此轻松就将他击败。
那他这二十年来,苦练韦陀掌,却又意义何在?
想到这里,梅轻鸿顿时便有些茫然了,甚至隐隐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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