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兵闻言,目光看着李新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人群中,才壮起胆子,问道:“殿下,您真的打算……打算,让崇山候弄死蓝玉?”
“你也没聪明到哪里去。”
朱雄英叹息一声,虽然不想多说,但还是解释道:“蓝玉在文官那边已经引起了公愤,陛下都有点忍不了了,我在不管管他,蓝玉以后一定会被自己弄死。”
“到时候,谁都保不住他,我用这种方法对付蓝玉,也是保他,不然等哪天,等他犯下更严重的事情出来的时候,再不杀他,恐怕会让大明国法成为摆设,引起朝局动荡。”
“他下面那些义子也是一样,蓝玉太纵容了,所以必须要整死一批人,敲打一下,你以为我说的,蓝玉义子只认蓝玉是皇帝,是假话?”
“等哪天蓝玉发牢骚了,给不了他更多的好处之时,那些义子恐怕真的会带兵谋反的,到时候给蓝玉黄袍加身都是正常的。”
朱雄英拿出一根雪茄点燃,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
“这么严重?”
张兵大惊失色。
“蓝玉又不是第一次在部下面前发牢骚了,也许蓝玉只是发发牢骚,但是下面那些义子们可能就会当真的。”
朱雄英吐出一团白烟,然后端起茶杯喝上一口。
“可既然如此,大可以让臣去把那些义子们抓起来,反正这些人也是目无法纪,成天欺男霸女的,为何殿下要多此一举,让别人来暗中算计呢。”
张兵道。
“所以说,你聪明不到哪里去,怪不得以前你只是一个总旗。”
朱雄英笑了笑,接着道:“算了,我来教教你。”
张兵脸色一红,他确实只是个武夫,如果不是遇到了太孙殿下,恐怕这辈子都站不到如今这种高度。
“蓝玉的家丁,都能把御史赶着跑,三法司的人根本拿这些人毫无办法,如果让锦衣卫去,那么就代表陛下要动蓝玉,太有针对性了。”
朱雄英说着,继续道:“陛下没有要杀蓝玉的意思,我当然也没有,所以不能针对性的去打压一个人,这样会让蓝玉难堪,成为众矢之的,小气一点的人,甚至还对陛下怀恨在心。”
“锦衣卫出手,要么别动,要动就要致死,所以我找崇山候来做,武将对武将,不会引起文武冲突。”
“所以,让大家觉得是崇山候发现了勋贵们的无法行为,从而嫉恶如仇的,对这些人发起了检举,其中就属蓝玉下面那些义子们,犯下的过错最严重,这样就能对一群人处罚,然后再对蓝玉特别处罚。”
“再联合李善长的大案,数罪并罚蓝玉,蓝玉不会死,那么李善长那些人也不会死,文武两边各打一板是最好的,那么两边都没话说,两边都不偏袒。”
“刑部大牢里,关着十几个侯爷,我想要留下他们的命,就只能放了李善长一家人,但是单单是这样的话,就太刻意了,其他人会不服,说这些人谋反都能得到赦免。”
“所以要把蓝玉和其他勋贵牵扯进来,把事情闹大,高高举起,再念及他们的功劳,轻轻放下。”
“文武两边的所有人才会对陛下心服口服,处置你们是因为大明律,但是留下你们是因为功劳,陛下是念旧的人,是能记住所有人功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