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琼一直在茹婳身旁照顾着她,亲自喂补药给茹婳喝,分外细心地照料着。茹婳有些感动,这样温情的母爱,她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滋味了,心里又莫名有些酸酸楚楚的,有一种说不来的感觉,她可是想着要如何代替蕴颜的狼心狗肺之人呢,又如何能配得上与蕴颜同等的邰琼的这份爱呢?
而蕴颜自是不会在意这些,茹婳的额娘本就走的早,阿玛亦是丢下那般幼小的她就走了,这般可怜孤苦无依的她,蕴颜又怎么会去计较这些呢?
夜里,蕴颜亦腹痛了起来,还好采薇及时叫来了接生姥姥待命着,这才没出什么差池。储秀宫里乱糟糟的,颙琰得知消息后,赶忙起榻穿衣来了储秀宫,这个时候他身为蕴颜的夫君,如何睡得着?
颙琰又急又担心,坐又坐不住,只能站着干着急。站累了,又坐下喝了几口茶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颙琰耳边传来一阵响亮的啼哭声,采薇出来报喜道:“恭喜皇上,主子平安诞下一位皇子。”
二月初九子时,中宫皇后钮祜禄氏诞下皇四子。
“真的?快抱来给朕瞧瞧。”颙琰高兴地下榻朝着产房走去,乳母抱来皇四子给颙琰,颙琰抱着四子脸上的高兴止都止不住,“好,好啊,皇后诞下的四阿哥哭声洪亮,眉眼间还有几分似朕呢。赏,都赏,储秀宫上下与接生姥姥,张皊,各赏半年俸例。皇后呢?朕去瞧瞧她。”颙琰将皇四子递回到乳母怀中。
“皇上,产房血腥,您进不得啊。”魏宏盛赶忙上前阻拦。
颙琰没有说话,只是快步走了进去。见皇帝进来了,众人都退了下去,只有琳琅和邰琼守在蕴颜身边。琳琅和邰琼给颙琰行了行礼也退了出去,颙琰走到蕴颜身边,在床边坐下,握住蕴颜的手,“颜儿,你辛苦了,你想要什么赏赐,告诉朕,朕都赏你。”
蕴颜此时早已累的满头大汗,汗水都浸湿了散落下来的发丝,面色有些苍白,她有气无力地笑笑摇摇头:“多谢皇上的好意,臣妾心领了。赏赐就不必了,皇上能第一时间就来看臣妾,臣妾心满意足了。皇上,此刻夜早已深了,您怎么还不去歇息?明日可还得上早朝呢。”
“傻瓜,你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经历生死关头,朕如何能睡得着?朕实在是放心不下,朕不要紧的,勿担心。”
“皇上,你给我们的孩子起名了吗?”蕴颜问道。
“当然,朕在孩子还为出生之前就给咱们孩子想好名子了,就叫绵忻可好?”
蕴颜点点头,“好,绵忻,臣妾觉得这个名字极好。皇上,您快去歇息吧,臣妾已经无事了,您不必守着臣妾。”说罢,眼神中又带着一丝恳求。
“好,那朕今晚就留宿在储秀宫,朕睡偏殿便好,就不回养心殿了。明日朕下了早朝,再来看你。”颙琰点头答应。
“是。”
颙琰起身将蕴颜的手放回锦被中,遂不舍地离开了。琳琅进来在榻边坐下,俯下身满脸心疼地看着蕴颜,眼眶都红了,“娘娘,您不知道臣妾在外头有多担心您,您为了四阿哥吃了这么多苦头,臣妾看着真是心疼极了。如若可以,臣妾甘愿替您去承受这生孩子的痛苦。”
蕴颜坐起身伸手摸了摸琳琅的脑袋,“傻丫头,如若可以,本宫却愿你一辈子可以不用吃这样的苦头,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
“娘娘,臣妾家中虽无兄弟姐妹,可您就好似是臣妾的亲姐姐一般。说句不怕掉脑袋的话,这么多年其实臣妾心里早就把娘娘您当成了最亲的人,最最重要的人,当成臣妾的家人。所以臣妾,不舍得娘娘吃任何的苦头,不愿娘娘伤心难过。”闻此言,琳琅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再也不去隐瞒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蕴颜握起琳琅的手,一手帮忙替琳琅拂去泪珠,温柔一笑,“本宫亦早把你当成一家人,你一直不离不弃陪伴在本宫身边多年,你对本宫的心意,本宫全然明白。你我虽非亲非故,可却是互相最亲近之人。好了,再不去歇息啊,明日可就无精打采了,醉竹轩太远,今日先在储秀宫歇下吧。”
“是,那臣妾这就去歇息。”听得这话的琳琅这才开心了起来,起身福了一礼退了出去。
第二日,颙琰的喜悦还未消退,他在朝上对着文武百官朗声道:“四阿哥乃朕登基后皇后所诞之子,臣工等抒忱展庆,理所当然。”
一向不喜群臣呈递如意的颙琰居然为此破例了,文武百官自然懂得皇四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纷纷跪下同道:“臣等谨遵皇上圣谕,恭贺皇上,恭贺皇后娘娘,再次喜得嫡子。”
下了早朝的颙琰换了常服便又去储秀宫看望蕴颜和绵忻了。这一个月里,颙琰几乎忙完政事便会去储秀宫看望蕴颜,更是吩咐内务府送了好多东西给蕴颜,都快放不下了。这日,颙琰道:“颜儿,咱们绵忻和永嘉都满月了,朕想着给他们两人一同办个满月宴,你看可好?”
“皇上,办满月宴亦是要费不少银子的,如今海上战事吃紧,不如,等两个孩子满周岁了,再给他们办一办周岁宴吧。”蕴颜想了想,还是拒绝了颙琰的好意。
“也好,还是颜儿你想的周到。”颙琰转念一想,确实如此,于是便同意了蕴颜的提议。
茹婳与蕴颜有了孩子傍身后,日子过得飞快,一晃眼便过去了几个月。六月初四,茹婳在储秀宫接册宝,颙琰下令命礼部尚书钮祜禄恭阿拉为正使,内阁学士瑚素通阿为副使。
传旨太监拿着圣旨念道:“咨尔贵人钮祜禄氏、德著柔嘉。心存敬慎。协彤闱之礼秩。绳矩明衷。茂紫掖之声华。珩琚合度。是用晋封尔为如嫔。锡之册命。尔其玉銮赞洁。式膺蕃祉于璇闱。珠佩宣勤。益励芳规于绮观。钦哉。”
“臣妾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茹婳跪下听旨,今日终于是名副其实的如嫔了,此前虽有皇上口谕晋封为了如嫔,可只要一日没有行这册封礼,那这个如嫔便一日作不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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