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日蕴颜所穿的旗装是红色的,所以她便让采薇替她梳了一个比较少女的旗头,退去了往日戴的皇后钿子,搭配的发饰与首饰也是与衣裳相配的。
这么一打扮倒是胜似蕴颜十几岁时的娇嫩模样了,颙琰不看歌舞,不赏美月却直勾勾地盯着蕴颜看,盯得蕴颜都不好意思了。
蕴颜低下头小声问颙琰道:“皇上,您这般盯着臣妾做什么?臣妾都被您瞧得不好意思了。”
颙琰执过蕴颜的手,温柔地抚摸了摸她旗头鬓边垂下来的玫瑰珍珠流苏簪看着她道:“朕就喜欢这样看着你,你让朕再好好瞧瞧你。”
意曦捂嘴笑道:“都说岁月不饶人,可儿臣瞧着皇额娘竟还如从前在潜邸里一般呢。”
荀姝也笑道:“可不是呢,上天也太不公平了。皇额娘明明是咱们的嫡母,可却长得竟与咱们看起来年纪相仿,叫儿臣好生羡慕。”
绵宁也道:“你们两个啊就别贫了,皇额娘年纪本来也没有大我们几个多少啊。”说罢,又给坐在身旁的嫡福晋钮祜禄淑娴夹了菜放在碗中道:“呶,你爱吃的。”
“谢夫君。”淑娴一脸幸福,夹起碗中的菜放入了嘴中。
颙琰见状道:“淑娴啊,今日在这里没有什么规矩,不过是小家宴罢了,不必矩着,当在自己府中一样,想吃什么便吃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淑娴点点头道:“是,皇阿玛,儿臣知道了。”
茹婳看着他们几人有说有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皇后就是没有她们年轻貌美,竟还腆着脸说出这样大言不惭的话,拍皇后马屁。
这时,颙琰又突然问起绵宁道:“对了,绵宁,你与淑娴成婚也有六载了,可怎么迟迟不见你们给朕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儿出来呢?”
听到这话绵宁与淑娴显然是愣住了,此事说来一言难尽啊。不是他们不想要孩子,只是因为淑娴体虚,无法有孩子,可这对他们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呢?
绵宁揽下责任道:“回皇阿玛的话,是因为儿臣……儿臣觉得还太早了些,还请皇阿玛见谅。”
淑娴有些难过和内疚,她盯着绵宁小声唤了他一句:“夫君……”
颙琰听罢无奈摇摇头道:“你也不小了,也是时候跟淑娴要个孩子了。不过,朕也只是提上一嘴罢了,你们不必有压力。”
绵宁道:“谢皇阿玛体谅儿臣,儿臣明白。”
几人正说话间,亭外忽然响起了箜篌声,悠悠扬扬,十分曼妙。众人皆被吸引了过去,颙琰起身缓步走去亭外瞧去,月光下,一个身穿墨烟绿宫装的女子,用白色轻纱遮面,弹奏着一把凤尾金丝竖箜篌。
女子开口轻声唱道:“雨晴夜合玲珑日,万枝香袅红丝拂。闲梦忆金堂,满庭萱草长。绣帘垂箓簌,眉黛远山绿。春水渡溪桥,凭栏魂欲销。”
湘琴赞叹道:“这是什么曲子?竟是这般动人,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
月娥悠悠道:“这首曲子……怎么……竟与先皇后所作的那首曲子一模一样?”
曲调优美婉转动听,颙琰竟仿佛似乎又看到了容歆坐在自己面前弹奏着此曲。
女子唱罢,起身缓缓上前,迈着步步生莲的步伐走近颙琰身前蹲身行礼道:“嫔妾,给皇上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