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名节这种事,向来都是坊间最好的谈资。
那人又道:“守节?你想多了,听说陈家那位小娘子得罪了婆母,放妻书被平北侯老夫人给扣下了。老夫人要让她父兄亲自登门,才肯给她。”
“完了,陈家这位,怕是要被萧陌这大伯哥给连累死了。”
“陈家?哪个陈家?”有人接着问道。
那人道:“自然是礼部右侍郎陈远道陈大人府上。”
“礼部,右侍郎,陈丙安,你不就是陈府的人吗?”
一块儿喝花酒的人中,有认识陈丙安的,冲着他喊道。
陈丙安早在一旁听得真真的,眉头紧锁,走到旺儿身边问道:“你这话是从哪儿听来的?”
旺儿不紧不慢地道:“满大街都在传萧陌打了大败仗,丢失了龙盘堡,京里的官宦人家,都在急着找镖局往南边送东西,家眷都带上了。这件事影响这么大,陛下能不震怒,平北侯府这次怕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陈丙安一下午都在瓦子里,自然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只是他暂时还没往平北侯府身上想。
经过旺儿一提醒,他才清醒过来,萧陌打了大败仗,很可能连累平北侯府。
大小姐现在虽然回了娘家居住,可还是平北侯府的人。
平北侯府若是被抄家,大小姐肯定会受到牵连,连自己老娘都不能幸免。
陈丙安虽然混帐,却也知道自己是陈府的家生子。
大小姐因为他是奶娘的儿子,对他颇为关照,为他求了府里日常采买的事务。
他当然不想让陈府出事,特别是大小姐。
大小姐要是出了事,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陈丙安当即没了喝花酒的心思,匆匆回了家,把这事告诉了自己老娘。
陈氏的奶娘听了这话,惊得脸色煞白,连夜哭喊着就叫开了陈府后宅。
一大家子都被她的哭喊声惊醒,陈老夫人命人将她放了进来,叫到后花厅上。
“陈庆家的,你三更半夜的,号得什么丧,搅得合家不得安宁。”陈老夫人揉着眉心,一脸埋怨。
陈氏的奶娘大哭道:“祸事了,祸事了,老夫人怕是还不知道,平北侯府要被抄家啦!雪如还没拿到放妻书呢,这叫个什么事哟!”
“啊!”陈老夫人一下站了起来,脸刷得一下白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陈远道也从外边进来,听了这话心里一惊。
他是礼部副官,不涉军情,今天的紧急朝会,并没有召他前去。
陈氏的奶娘一五一十的把儿子听到的话告诉了老爷夫人。
陈远道也跟着皱起了眉头,他今天也听到点风声,说是北边打了败仗,却没往这方面想。
陛下即使要治萧陌的罪,按理说也不该抄平北侯府。
毕竟功是功,过是过,平北侯父子五人,对朝廷可是有大功的。
不过圣意难测,萧陌这场败仗影响实在太大了,再加上他还得罪了当朝长公主。
陛下一怒之下,没准真会抄了平北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