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浩愣了片刻,仍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处,“你又怎么知道,楚国在我的手里不会变得更好?我也可以让百姓丰衣足食,你可曾见过哪一次灾荒我袖手旁观过?你可曾见过楚王宫里少了多少奇珍异宝?”
楚景浩觉得历代楚王几乎都很难做到自己这般地步了。
岂料,听见楚景浩的话,楚天阔却是仰天大笑不止,几乎都已经笑出了眼泪。
许久之后,楚天阔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开口道:“然后呢,楚王殿下,你做了这么多,然后呢?灾荒仍然年年不断,易子而食仍然屡见不鲜,你可知在谷清音来到楚国之前的日子里,人们吃什么?”
“吃什么?”
楚天阔想到当时的场景,到现在他都觉得不寒而栗,纵然他在沙场之上见惯了生死,但也因为那些饥饿的灾民的行为而不禁感到胆寒。
“吃羊!”
“羊?”楚景浩眼神茫然,对楚天阔话中的意思似乎格外不解。连粮食都没有,又哪里来的羊?楚景浩直觉楚天阔口中的羊不是自己想的那个羊,所以没有说话。
看出楚景浩的心思,楚天阔撩了撩衣摆,“人们称之为,两脚羊。不过,这只是统称而已,若是细细分来,这些羊又可以分为和骨烂,烧把火,不羡羊。”
说到这里,楚天阔抬头看向楚景浩,“楚王可知这三种品种,代表着什么意思?”
楚景浩没有说话。
楚天阔也不是很在乎,自顾自开口道:“这和骨烂嘛,是指那些幼儿,幼儿的骨头尚未发育完全,一煮就烂,所以他们称之为和骨烂;而年轻的女子的肉最为鲜美,人们吃过之后就再也不想吃羊肉了,所以称之为不羡羊;最后这烧把火,自然就是指老人的肉了,肉质比较柴,口感不好,他们在吃的时候会用小火慢炖,所以就叫做烧把火。”
听完楚天阔的描述,楚景浩久久不能说话,“这,这,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是啊,谁说不是呢,可是不吃人,你让他们吃什么呢?”
楚景浩低声喃喃道:“可是每次灾荒,我都发放了无数的赈灾粮,怎么会这样呢?”
见道楚景浩的模样,楚天阔叹了口气,“因为那些粮食都到不了百姓的口中啊,自从谷清音掌权之后,那些世家大族恨不得啖之血肉,王上您真的认为只是因为权力?
论起权力,没有人比那些世家大族扎根更深了,他们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小小的谷清音?”
楚景浩张了张嘴。
不用开口,楚天阔就知道楚景浩要问什么,“王上,您应该明白,如果是您,您是做不到的。您与楚国的牵连太深了,那些世家大族与您不是姻亲就是长辈,您真的会为了那些百姓去触动他们的利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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