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策离到了寝殿门口,正欲推开门,公主突然开口。
“大人,那是我的寝殿,也要搜吗?”
策离顿了顿,与未荆目光相交。
未荆暗示的摇了摇头,策离的手垂了下来。
搜了半个时辰,也未见半分踪迹。
此番埋伏,十二人屠折了五人,一半的活口是薛行渊在追,往城外逃了,剩下的便是往长门街来了。偌大的公主府若是真的藏了人,也不可能将这么多人藏得这么干净。
难道真是跟丢了?
未荆临走时抱拳道:“公主殿下,今日多有得罪。”
长乐卷起一抹柔柔的笑,在黑暗中看着格外不真实。
“无碍,只是不想让止哥哥为难。”
大理寺兵马撤退,公主府瞬时恢复了寂静。
长乐起身,缓缓向寝殿走去,目光冷然,关上了门。
卧房,幕帘之后,桑山捂着肩膀倒在地上,疼的皱起了眉,嘴角一抹猩红。
“公主……”他正欲抬头,却看见长乐轻解大麾,露出修长如玉的胳膊,急忙低下了头,声音发颤。
“公主,是我等办事不力。”
长乐没说话,坐在了榻上,与桑山近在咫尺。
“转过来。”
桑山一顿,僵硬的回过身,木然的单膝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忽然,长乐抬起脚踩在他受了伤的肩膀上,微微用力。
桑山顿时皱起了眉,却也不躲。
“疼吗?”桑山呼出一口寒气,摇头:“不疼。”
须臾,他微微侧目看去,又道:“但,弄脏了公主的玉鞋。”
长乐的脚尖在伤口不断碾磨,直至那如注的血往下冒。
“找个孩子,你们找不到。杀个女人,你们也杀不了,母后花那么多心思养你们,你们就是如此办差的?”
桑山急道:“我们没想到林挽朝会和裴怀止里应外合,埋伏我们……”
“蠢货!”长乐声音娇细,却透出阵阵森然:“三年前,她从你们手底下逃了,三年后送上门你们都杀不了,要你们有什么用?”
桑山又道:“但我在最后一刻掷出了毒器,正中她的后背,她就算能活下来,恐怕也时日无多!”
长乐缓缓收回了脚,起身,在华丽的白色地摊上踩出一个小小的血脚印。
“当真?”
“我的毒,绝不是那么好解。”
长乐轻轻嗤笑,眼里闪着天真的残忍,“既然如此,那我明日可要去给她的命,再上上香火了。”
桑山看见她笑,心里如释重负。
长乐忽然转身,走向桑山,蹲在了他面前,如玉的面孔里印在桑山。
她又问,语气怜悯:“疼么?”
桑山还是摇头。
长乐眼眸哀怜,替他理了理发,捏起他的下巴,拉进距离,说道:“都怪我,让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桑山不敢去看她的眼神,他知道,她在骗人。
可他甘之若饴。
“只要殿下需要,属下视死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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