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平把方从哲为什么不救万历皇帝的根本原因分析清楚后,让朱由校极为震惊。
他从未想过万历皇帝一手扶持起来的首辅竟然还会是另一个利益集团的代言人。
此时的朱由校对万历皇帝的未来充满了担忧。
这种事情侯平也无可奈何。
以他此时的地位,还没有办法掺和到这种事情当中去。
“殿下,吉人自有天向,陛下洪福齐天,说不定会有转机。”
朱由校神情哀默:“夫子说这话,你自己怕是都不会相信吧。”
侯平叹了口气,本是想劝朱由校想开一点,结果说着说着,把他自己也给说郁闷了。
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
……
大明皇宫,朱洛常跟方从哲前往东阁商谈国事,两人足足谈了一个时辰才散场。
虽然谈的时间很长,但其实并没有什么新东西,无非就是什么取消榷税,减免商税等陈词滥调。
朱常洛刚刚上位监国,就算不喜欢也得装作认真的样子听着,毕竟方从哲现在还是首辅。
等他从东阁回到东宫时,天色已经渐黑。
就算如此,两位被朱常洛引为左膀右臂的心腹重臣依旧在东宫里等候。
詹事府詹事刘一燝,詹事府左庶子孙承宗,这是最受朱常洛信任的两位詹事府属官。
见朱常洛回来,刘一燝和孙承宗赶忙上前见礼。
“臣刘一燝(孙宗承)参见太子殿下。”
朱常洛拱手回礼:“刘师,孙师,不必多礼,我刚从方首辅处回来,他刚刚跟我说了许多事,我正要寻两位过来商议呢。”
刘一燝笑道:“我们正是听闻了此事才来此等候殿下,不知方首辅跟殿下说了那些重要之事?”
朱常洛苦笑了一下:“刘师,方首辅让我罢除榷税,减免商税,还让我撤销通州抚治特区。”
刘一燝拱手道:“这些都是当然之事,殿下即刻便可决断了。”
朱常洛有些心虚道:“刘师,这……我若是全部废除了,父皇醒来的话,岂不是……”
刘一燝哼了一声:“殿下既已监国,当以天下为重。倒行逆施,走不长远。看看如今国事之疲弊,正是需要殿下这种心怀万民的真命天子上位,殿下应早做决断。”
朱常洛有点害怕,毕竟万历皇帝还没死,万一又好了怎么办?当即他只能把目光看向孙承宗。
“孙师,你觉得我该如何决断?”
孙承宗躬身行礼道:“回殿下,您现在仅是监国,不宜大动干戈,榷税之事,陛下顶住重重压力,坚持这么多年,可能其中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也未可知;减免商税之事也不宜轻动,国库空虚我时有耳闻,一旦再减免商税,国库会更加入不敷出,弄不好可能会出大乱子;
至于通州抚治特区就更不能动了,太孙的所有心思都在通州,这几年通州之繁华大家有目共睹,如果冒然撤销特区,只怕民心不稳,殿下可别忘了,侯平手中可是有着能打败努尔哈赤的精锐强兵。一旦真将此人逼急了,只怕是不好收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