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微皱,指节在桌上轻轻扣动,“本官觉得......这份示好,你倒是可以收下。”
“为何?”沈筝不解。
余正青抚着下巴,回忆道:“自第五家洗白以来,虽行事愈发规矩,但本官还未听说过他们与哪个朝官交好。若是咱们真能将他们拉入伙,往后咱们办事儿,说不准能省不少力......”
沈筝双臂环胸,故作失落,“所以您,便将下官给卖了吗......您都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万一他们狮子大开口呢?”
“你傻啊你。”余正青啧了一声,“你背后之人是谁,他们能不知道吗?狮子大开口?他们岂敢。顶多想乘一乘你的东风罢了。你再想想,第五家之人来你所在之地任职一事,陛下能不知道吗?”
沈筝摇头,“如此大族,陛下肯定会多加关注的。”
“对吧。”余正青将话拆开了说:“所以你再想想,陛下为何会放任她以这种方式到你身边?这是给你机会,也是信任你。”
余正青此话沈筝不说信了个十成十,九成九是信了的。
“那......”她用袖子将玉佩擦了擦,递给余正青,“那这枚玉佩下官先不还给第五主簿,看看他们欲如何。”
余正青盯着眼前的玉佩,疑惑道:“给本官干嘛?”
沈筝将玉佩放在他腿上,看着他认真道:“您带着玉佩去试试,看看这枚玉佩是何级别,有何权利。”
余正青发现她有时候真挺聪明的,但......
“本官如何试?”
“买消息啊。”沈筝说得理所当然,“咱们眼下不正巧遇难吗?若第五家的消息真有您说得那般灵通,那您便拿着玉佩去买消息,说不准连那‘神医’的裤衩子是什么颜色都能探到呢,更莫说什么小小药丸!”
她说完轻哼一声,面带傲色:“小小药丸,要完要完,可笑可笑。”
“啪——”
“嗷——”沈筝捂着膀子,疼得龇牙咧嘴,“您打我干嘛!”
余正青怒目而视:“姑娘家家的,嘴上没个把门,别将南姝给本官带坏了!”
沈筝听到要带坏小朋友,连忙敛起神色,坐端身子:“下官势必谨言慎行!谨言慎行!”
......
“哒哒——哒哒——”
一架架马车连成串儿,缓缓驶入同安县,车轮碾过泥地,碾碎枯叶,带起一片片尘土。
一阵颠簸过后,第一架马车中传来骂声:“哎哟——给本少爷慢点儿,癫死本少爷了!”
“这什么破路!穷乡僻壤就是穷乡僻壤,连路都不知道修一个的!停车!停车!本少爷下来自己走!”
“吁——”
马车一阵摇晃后停在原地,车外之人将头垂了下去。
“咳咳——咳咳——”
车厢中之人刚探出头,又被弥漫的尘土呛得缩了回去,“呛死本少爷了!赶紧走,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