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顺佑皱眉摇头,“不知。他此次来得太过突然,一点风声都没有。”
管家看着门外,阴恻恻道:“若不是他突然前来,还将本该滞在路上的货船救了出来,您也不会损失那一大笔银票。”
“啪——”
宁顺佑抬手给了他一耳光,“什么货船?什么银票?”
管家心下一紧,“噗通”跪倒在地。
“大人恕罪,老奴年迈头昏,口不择言。老奴老眼昏花,将吃食看成了银票!”
宁顺佑眉目低沉,说话意有所指:
“记住了。洪是禄州府泄的,与我昌南府毫无关系,他禄州府不分青红皂白泄洪,拦了我昌南府的赈灾粮,本官没找他们算账算是好的了。至于粮商所卖粮食,也是他们千辛万苦运过来的,作价几何,本官无从干涉。谁问,都是如此!谁来查,都是如此!”
其实禄州府的闸口是如何开放的,他与管家心中门清。
但只要有人问,闸口,就是禄州府所为。他们昌南府,就是实打实的受害者!
宁顺佑面上的狠厉还未褪去,“至于他是谁的人......”
他说到这儿一愣,回想起余九思那句“跟在本将身后的,是巡抚大人的兵。”不禁豁然开朗。
卢巡抚的身影从他脑中闪过,他喃喃道:“......是他的人?”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神情莫测:“看来......咱们的巡抚大人养的狗,也不太忠诚嘛,谁给个肉包子,就跟谁走。枉他还想提携这小子,将这大好机会给了出去。”
宁顺佑确定了余九思的阵营,心情大好,不禁话多了起来:
“若是他不收‘赔礼’,也不道来路,或许还需要本官费神去防。但此子终归是年轻,目光短浅了些,心神摇摆不定,易受惑。”
管家有意讨好他,跪着上前赞道:“大人英明!能在大人手下讨食吃,是奴才天大的福气!”
宁顺佑一声哼,“利字动人心,这天下没有永恒的阵营。”
管家连连称是,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大人,那些粮商这两日没办法出城,且今日来了一队肥商,他们带有不少粮食,这......”
宁顺佑皱了皱眉。
无论朝廷如何派粮赈灾,粮食在昌南府都是有销路的。
毕竟今年刚过秋收时刻,昌南府的百姓家中却毫无存粮,至少接下来一年都要买粮吃。
若是将那些粮商遣送回去......
不行。
宁顺佑的心口在滴血。
他手指轻敲椅子扶手,片刻后说道:“卖完粮的,先让他们在城中稍候两日,两日后安排他们出城。至于那刚来的......”
他顿了顿,咬牙道:“让他们稍安勿躁,这两日切莫有所动作,待本官再探探那小子口风再说。”
“大人英明!”管家马匹重拍。
......
余九思出了宁府后,站在巷尾看着前面正忙活的薛迈。
习武之人五感本就灵敏,不过片刻薛迈便感受到了他的目光。
他放下手中活计,对府衙之人说道:“我去尿尿,劳你先看着,数量切莫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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