塾中学子纷纷拍案而起,面有怒色。
一女学生撑案看着屋外,眉头紧拧,怒声开口:
“竟又来了,这不是摆明了因为有咱们在,针对夫子吗!不行!夫子,这次您莫要拦我们,这次我们定要与他们分个是非黑白!”
她一呼百应,塾中学子纷纷附道:
“宁嫣说得对,礼部之人三天两头地来找咱们麻烦,咱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难不成昨日他们才冠冕堂皇的发了告示,今日就因夫子在告示前替女子出头,便来找咱们麻烦?”
“那也太欺负人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夫子昨日就不该......”
“不该什么?”邓夫子打断了此人说话。
“不该将事实真相摆在世人面前,还是不该做那出头鸟,明哲保身为好?”
那人张了张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学生愚钝,口无遮掩,请夫子责罚。”
邓夫子看着他,有些无奈,“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才是。你自己回去,抄十遍学训罢。”
他话音刚落,院门口便响起了笃笃敲门声。
“叩叩叩——邓夫子可在?”
一下一下的敲门声,仿似敲在了塾中众人心口。
他们面面相觑,沉默片刻后,宁嫣率先站起身,“我去。”
“回来!”
邓夫子咳嗽两声,缓步上前,将宁嫣拦在了身后。
“夫子还在,岂能让你一个学生在前?”
宁嫣咬牙,平复气息后说道:“夫子,若非有我们在,礼部之人也不会屡次上门找咱们麻烦。麻烦是我们引来的,自是要我们自己去解决。”
邓夫子闻言看了她片刻,开口道:“学训,你也抄十遍。”
“啊?”
宁嫣张大了嘴,不解:“夫子,学生哪里做错了?”
邓夫子一步一步走在前面,宁嫣紧随其后,只听他说:
“你们不是麻烦,麻烦也不是你们引来的。宁嫣,读书没有错。”
宁嫣脚步猛然滞住,久久不曾往前。
她看着邓夫子的背影,一滴泪从她眼中落下。
片刻后她狠狠抬袖,将眼周擦得通红,提步跟了上去。
“吱呀——”
院门打开,塾中众人纷纷跟着邓夫子站立门前,咬牙看向门外,蓦然愣住。
今日礼部来的人,除了一个熟面孔外,其余都是生面孔。
且他们的熟面孔,还被生面孔用押犯人的架势,押在身后。
宁嫣脑海中闪过一丝疑惑,今日礼部又是唱得哪出戏?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忐忑,今日来的礼部之人比他们更为忐忑。
礼部领头之人一见他们开门,便扬起笑脸上前两步,面向邓夫子温声道:
“礼部侍郎林昭贺,不知这位可是邓夫子?”
邓夫子点头,“老夫正是,不知林大人来我这小小私塾,有何贵干?”
林昭贺眉心一跳,真不客气啊......
他手往后一挥,一人被押了上来,此人正是之前屡次来私塾找麻烦的,礼部仪制清吏司主事协理——李秋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