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余时章要走,赶紧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撒娇问道:
“祖父,祖父——是不是沈姐姐下次给父亲回信,便会请您去同安县啦?您往后,便在同安县常住啦?”
她的心思明晃晃地印在了脸上。
“怎么?想随祖父去找那两个小子玩?”余时章站定问道。
余南姝明媚一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不成。”余时章开口便是无情拒绝。
“为何?”
余南姝嘴一瘪,眼泪也是说来就来。
“哎哟——”
余时章手忙脚乱,“我的小祖宗嘞,怎的一言不合就闹红眼呢。不是祖父非不让你去,而是如今你也是个大姑娘了,跟着那俩小子后面跑有什么好的?”
余南姝眨巴眨巴眼睛,心道子彦和召祺就是好。
但她嘴上却说:“祖父,南姝想......去同安县学读书。”
余时章叹口气,问道:“想读书,在府学读书不成吗?”
“不成。”
余南姝摇了摇头:“府学没有召祺和子彦,府衙也没有沈姐姐。且沈姐姐还说了,南姝画的衣裳很好看,再过不久,同安县的布料作坊便要开工,南姝想......”
“南姝想让她画的衣服,得到更多人的喜欢。”
庄知韫走上前来,拿帕子给余南姝擦了擦眼泪后说道。
她只说了这一句话,便已表了态。
这是余时章第一次,审视起余南姝的爱好来。
他看了余南姝一会儿,认真问道:“就算你画的那些衣裳,只能用棉布做,也无妨?”
余南姝皱眉,不赞同他的说法。
“棉布又如何?绫罗绸缎又如何?只要南姝衣裳画得好,谁的喜欢不是喜欢?难道连伯府小姐画出来的衣裳,都要高高在上吗?”
余时章闻言突然大笑起来。
“好!好!好!不愧是我余时章的孙女!好!”
“那您这是答应了?”余南姝破涕为笑。
余时章按着她肩膀,将她掉了个掉,向着余正青道:
“光祖父答应还不成。”
余南姝与庄知韫对视一眼后,扭捏着身子进了前厅。
“父亲——”
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捏肩捶腿。
......
这方写信,那方收信。
上京,皇宫。
宫墙巍峨。
上京城偏北,秋也比柳阳府来得早上不少,如今宫中秋色正浓,金黄一片,好不耀眼。
金銮殿。
洪公公站在明扬帝身侧,尖着嗓子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有一人出列小半步,垂首道:“陛下,臣......”
“既无事,便退朝吧。”
天子将头偏向一边,置若罔闻,挥手退朝。
“陛下......”
此人还想再说,被洪公公无情打断。
“退——朝——”
开玩笑,陛下这几日心情不好,摆明了不想听御史台的言官废话,这人还上赶着弹劾别人。
他们做大太监的,岂能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臣——告退。”
百官朝御史蔡启承投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行礼退朝。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自殿外层层递进。
“报——禀告陛下!护送赏赐车队,自柳阳府同安县返还归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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