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筝点点头。
“你说的问题,都是问题。但问题就是用来解决的。”
在场众人皆抬起头来。
大人此话,是想......
沈筝一笑,“诸位想得没错,本官今日邀你们议事,最重要的一点,便是......牵头。”
至于牵何事的头,已然浮于纸面了。
众人左顾右盼,窃窃私语。
“沈大人这一提议,鄙人当然是赞同的,有独属咱们自己县的商会,咱们腰板也能挺直一些。”
“但王家公子方才也说了,咱们其实不是没尝试过,而是失败了……”
所以眼下想成立商会,便要先解决问题。
县中卖布料的李掌柜率先说道:
“大人,其实方才王公子说的几个问题,最后一个最好解决。如今百姓们手中富裕些了,也比往常舍得花钱购置物件了。就拿小人那布料铺子来说。往日百姓扯布,基本扯得都是碎布,但近几日来,粗布都是按匹卖的。”
“但王公子说的前两个问题,却不是一蹴而就的。还是拿小人的铺子来说,这几日,铺子中粗布卖得是好,但小人却喜忧参半。”
他这所忧为何,在场不少人都能理解。
沈筝问道:“布料要得多,你却供不上?”
李掌柜面有愁云。
“正如大人所说,小人的布料,都是上家去柳阳府时,给小人带过来的。那送货时间说不太准,总归不是说有,就能有的。”
有人附和道:“正是如此。那分明能赚着的银子,因着供货不足,卡在荷包边儿,小人的心叫那个痛啊......”
此人言语幽默,逗得众人一阵轻笑。
大人在场不错,但商人开门做生意,为得就是赚银子。
他们又不是奸商,没什么不方便说的。
沉默旁听许久的沈行简,破天荒地开了口:
“你们当中有多少人,是直接从泉阳县进货的?”
有一大半的人举起了手。
“回大人话,小人们是从泉阳县方家进的货。”
“因着方公子许诺成本价不久,所以往日中,小人们大多都与李掌柜一般,都是靠上家带货过来,鲜少去泉阳县进货。”
沈行简点点头,又问道未举手之人:
“你们不从泉阳县进货,是何原因?”
几人七嘴八舌。
沈筝总结了一下原因。
要不就是方家的售卖的货物,虽算不上太好,但也绝对不算次货。
这种货物在同安县受众面小,没有销量。
——往日穷苦的同安县民,只买得起最便宜的物件。
这一问题已然算不上问题,只是商户们的思维,还没跟上百姓的购买力。
要不就是方家给的“成本价”还是不低。
所谓“成本价”,其实也是加上铺面租子钱、掌柜与伙计月钱等费用的,一通算下来后,“成本”已然爬高。
沈筝点头表示理解。
开门做生意的,铺面、人工、损耗自然要算在成本之中。
这倒也怪不得方文修说话不算话。
她从怀中掏出拟好的契书,说道:
“如今有一机会摆在咱们面前,我希望咱们同安县的商户,能将心放在一块儿,先成立一个商会,而后便是......”
“你们能真真正正的,从方家手中‘成本价’拿货。”
在场都是经商之人,哪能听不懂那句“真真正正的成本价”其中含义。
他们这段时日,从方家手中拿“成本价”,都有得赚。
更别说“真真正正的成本价”了。
这与摇钱树来敲门有甚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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