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人方才说的那情况,正发生在他的家中。
就在前几日,他的远房侄子寻上了他儿子,说手中有个生意门道,奈何差点本钱,就想与他们合伙做。
不过其中红利,并不像大人所说的极其可观,但总归比种地强就是了。
他儿子之所以同意,也是因为他想娶泉阳县的一位姑娘,那姑娘家境比他家好上不少,姑娘父母不嫌弃不说,反而还给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
这......这可让他们老张家人如何自处,往日他们虽说不是太富裕,但也是打直了腰板过日子的人家,哪能让姑娘的陪嫁多过聘礼!
方才他那句话,也是他侄子教他们的。
所以他关起门来与儿子一合计,才想借此机会搏一搏。
那生意若是能成,他儿子也能将心上人风风光光地娶回家,何乐而不为?
沈筝看出了他的踌躇,问道:“有人找上你了?对方可信否?”
张里正简略地说了一下他那侄子的情况,待沈筝听到“倒卖文玩字画”之时,皱起了眉头。
若她没记错,在原主的记忆中,两年前京兆尹才抓了一伙倒爷,倒得便是这文玩字画。
这一行的水极深,便宜的文玩字画,多是赝品,市面上多有打击,且有不成文的规定。
赝品,你自己若是不嫌弃,放在家中赏玩没问题,可你若要拿出来售卖,那不好意思,腿打断,再送官。
至于真品便更不必说了。
张里正顶多能拿一百两银子出来,这在真正的文玩字画面前,完全不够看。
除非他那侄子剑走偏锋--挖人家陵墓。
这偏得可不是一星半点,若是人被抓到,可就不止打断腿了。
墓穴中能陪得起文玩字画的,岂能是普通人家?
挖祖坟可是不共戴天的大仇,那些个达官贵人,想捏死几个小贼,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甚至你家人连你死哪儿都不知道,哭都没地儿去。
沈筝转头看向余正青,问道:“大人,若下官没记错,上京两年前才严厉打击过这一行当吧。”
余正青点头:“那时本官刚来柳阳府,此事略有耳闻。”他顿了顿,说得委婉:“若说正经售卖文玩字画,家中没点底子的,可不敢碰,一件藏品,动辄上千两银子,普通人家吃不消。”
众里正齐吸一口凉气。
上千两银子,够他们一辈子的吃喝了!
就连张里正也惊了一惊,不自信说道:“大人......我那侄子说,他们不收太贵的文玩字画,只收那种......他说的那位叫什么来着,柳......柳蒲......”
“柳蒲珏?”余正青问道。
“对对对!就是他。”张里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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