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筝见他走后,便唤住了赵休,从怀中掏出了地图,在两人面前展开来。
赵休还是第一次见这地图,止不住地惊叫连连。
“大人,这地图竟是如此精妙,地貌地势一览无余不说,竟连街道名称,大户府邸都有标注!”
赵休在心中暗暗想着,他家大人如若不是神仙转世,那便是世外高人,连这种东西都能搞到手!
沈筝并未回答,而是伸手指着魏府的位置,问道:“这魏府,是何人的府邸,为何无人居住?”
赵休都不用朝她手指的地方看,便知道她说的是哪个地方。
这整个同安县就只有一个魏府,那便是上上任县令的居所。
一想到这个魏县令,赵休撇了撇嘴,同为县令,那人连大人的一根毫毛都比不上!
沈筝见他光撇嘴不说话,忍不住问道:“怎的了,可是那魏县令做了什么事儿?”
一说这个赵休可就来劲了,他面色不屑,不屑中还夹杂了些许厌恶,那人在同安县任职,其实也就是四年前的事儿,那时赵休也是刚入县衙的小小捕快。
片刻后赵休问道:“大人可知,那位魏县令任职之时,我同安县秋收时的赋税是多少?”
这沈筝还真没去了解过,她直接问道:“多少?”
“十之税五。”赵休恨恨说道。
“什么?!他为何敢如此?”
饶是沈筝也是一惊,灾荒严重之时,地方衙门是可以酌情调整税收,毕竟衙门要运行,该上缴到国库的粮食也要上缴。
但这规定虽说是酌情,但真正使用的地方官员却不多,基本也都按照十之税二的标准在征收秋粮。
只因之前'酌情'调整税收的官员,都没个好下场。
其中的道理再简单不过,一般的官员也都懂,这压榨民众,乃是下下之选,你这时提高了赋税,县衙是收得盆满钵满没错,可下面的民众是叫苦连连啊。
民众们生活困难,整体经济水平下跌,你这个地方还想盘活起来?还想富起来?
无稽之谈罢了。
只要这么搞过一次,那这个地方往后的日子便会越过越苦,陷入恶性循环。
除非有人能跟沈筝似的,'啪'一下拿出一种能亩产千斤的粮食,不然想提高秋粮赋税?那便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