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上的人沉默了许久才从王婉莹的讲述中抽离出来。
王婉莹为了证实所述的真实性,竟把衣裳的领口往下拉了寸许。
上面青紫遍布。
堂上的男子们都默默把头别开了去。
沈筝看后像是被重石压住了胸口,呼吸困难。
王地主简直枉为人!
原本押着王广进的两名捕快默默地松开了手。
之前用棍棒击打王广进腿弯的那名捕快面露愧色。
“兄弟,方才我使得力气大了些,着实对不住。”
王广进揉了揉发麻的腿弯苦笑:“不妨事,习惯了。”
......
沈筝受不了如此沉重的气氛,开口指使那名青年捕快。
“你跑一趟去王家,将王地主那名小厮带过来。”
虽然众人对王婉莹的话已经信了九成,可办案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是!”
捕快一路小跑开门出了县衙。
沈筝回想方才王广进疯狂阻拦王婉莹开口的行为,此时明了了。
他想保全妹妹的清誉和母亲的尊严。
被亲生父亲侵犯,被丈夫日复一日的殴打羞辱。
这传出去对这个时代的女性来说太致命了。
沈筝叹了口气,好像也不止是这个时代。
就算是她之前所处的时代,闲言碎语也是少不了的。
流言蜚语也是一把伤人的利刃。
不过一刻,捕快便将王地主的小厮带了过来。
那小厮受到的惊吓也不轻,一到堂上便哆哆嗦嗦地选了个离王广进最远的地方跪了下去。
沈筝对这小厮自然也没好脸色。
“啪!”她把惊堂木一拍!
那小厮哆嗦的更厉害了,还不待沈筝发问,邦邦邦便是三个响头。
“大人!老爷对小姐做那事,小人也不敢阻拦啊大人!”
“少爷杀了老爷!小人在一旁被吓傻了,实在是不敢上前,小人有罪啊大人!”
“啪!”沈筝又将惊堂木一拍。
“我问,你答。”
“是是是,大人您说。”
“今日命案发生时,你是否在旁目睹了全过程?”
“是,当时小人就在房门口。”
“王广进进院子时可曾带有利器?”
“这...不曾,少爷进院子时两手空空,还给了我一拳!”
说着小厮朝沈筝展示了他漏风的门牙。
“王广进与王地主搏斗时,凶器是谁先拿起的?”
沈筝目光如炬,盯着堂下小厮,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老爷!对,剪刀是老爷先拿起的!当时小姐还叫少爷小心!”
“拿凶器的人是王地主,那死的人怎么也是他?”
沈筝故意如此问,目的便是让小厮开口,将两人争斗之时王广进并未产生杀人意图的名头坐实。
顺带也能证实王婉莹所述。
“当时老爷拿着剪刀,差一点就刺进了少爷的胸口!”
小厮说着蹙起了眉,陷入了回忆。
“少爷躲是来不及了,只得扳住了老爷的手腕,不知怎的,那剪刀竟刺入了老爷的脖子!”
听了小厮的话后沈筝露出了满意的笑。
一旁的许主簿也挑眉看向沈筝。
她这些问话,三两句便将案情梳理清楚了。
“行了,你退下吧。”沈筝对小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