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明德微微一愣。“老爷,黄世安那边?”
司徒文抬手扯了扯鱼竿,水面泛起一些涟漪。“黄世安只是小鱼。军饷之事,必然会牵连出一大串人,什么人该咬,什么人不该咬,这个他应该知道。
皇帝想凭此事来清理国税司,那是远远不够的。让孝康把屁股擦干净些,只要不让事态扩大,无非是担个失察之责,无伤大雅。”
闻言,司徒明德微微点头。“老爷,对于咱们来说,黄世安自然无关痛痒。可若是他自己被抓住把柄……”
“你怕他会狗急跳墙?”
“万一这斯……”
司徒文脸上的表情深沉了几分。此事若被查实,往大了说,抄家灭族。就算是往小了说,起码也是流放苦寒之地。“高低也是一州刺史,徐平若是把他逼急了,他到真有可能乱来。
不过,萧如讳已经提前传信给他,用来顶包的人,他肯定已经安排好。只要把所有的来往证据处理干净,在将这些年的银两消耗做实,没有那么容易被抓住把柄。”话到此处,司徒文端起杯盏,小饮一口。“倘若黄世安真被徐平咬死……”
“那咱们就派人除掉他,免得他鱼死网破,闹出什么天大的事情来。”司徒文话未说完,司徒娴韵却悄然已至。“爷爷!”
“丫头,你来了。过来爷爷这边坐。”
见到来人,司徒明德微微以礼。“见过小姐。”
司徒娴韵理了理裙边,缓缓坐在临近司徒文的一块石案上。“爷爷,要说以防万一,提前除掉他才是最为妥当的。毕竟,没有什么人比死人安分。”
“呵呵呵!”闻言,司徒文轻拂须髯。“那么迫不及待,担心徐平为其所害?”
司徒娴韵掩嘴一笑。“爷爷说笑了!军饷之事若被查实,就算黄世安把所有人都供出来,他也难逃一死,这个道理他很清楚。
何况,他若是敢乱咬,不说咱们司徒府,就算是赵阔和萧如讳也饶不了他。要想救自己,和往常一样,是最简单的办法。
虽说徐平身份特殊,他不一定有这个胆量。但人在绝望之下,那是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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