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毅与魏冉侧目相视,齐声问道:“是何问题?”
徐平整理好思路,缓缓道来:“二位长辈!瑜州营乃是步卒,且,长途跋涉,岂有追击之能?而凉州营不过两万残兵,亦无外进之力。这些情况,宇文逸岂能不知?他分兵做甚?”
魏冉正欲开口,徐平微微抬手。“三叔且听我说完。既然对瑜州营和凉州营没有顾虑。宇文逸如此安排,必然有极大的图谋。若说防范,他大可不必。二位长辈都忽略了最简单的问题,宇文逸根本就不知道黑龙骑入关,他防范谁?”
堂内气氛微微凝固,众人竟皆沉默。
对啊,宇文逸并不知道黑龙骑已经入关了。他故布疑阵,防范谁?这根本没有道理。
魏冉捏着下巴,沉思许久。“会不会是宇文逸已经探查到了黑龙骑的到来?”
徐平掏出怀中舆图,随即,将之展开。“这种可能性不大。首先,他拔营的动机就完全不明。其次,如若已经知晓黑龙骑到达,他更不应该冒险拔营后撤。若是我军不疑有他,只管追杀,宇文逸岂不是自讨苦吃?”言罢,徐平抬手指着舆图上的定平关位置。“二位长辈且看。此处,是贺州至定平的入关路线,而此处是瑜州至定平的入关路线。
黑龙骑是挨着武凉山小道而来,瑜州营是走凉瑜官道而来。宇文逸的探马能够发现瑜州营不奇怪,可他如何能发现绕行武凉山的黑龙骑?”
徐平的一番话,让魏冉和宁毅冷静下来。可即便如此,他们也实在是摸不透宇文逸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你说得没错,甚至也可能是其诱敌之计。”魏冉微微颔首,显然是认可了徐平的想法。“永宁啊,那依你看,该当如何?”有理有据,不急不躁。对于徐平,魏冉很是欣慰,看样子,自己这个侄儿日后当能肩负起北境的安危。
“依侄儿看,咱们按兵不动即可。以不变,应万变。待探马回报之后,再做打算。”
其实,徐平的看法,本没有问题。只不过,他们想得太多了。
宇文逸确实不知道黑龙骑来了,他分兵而行,既不是故布疑阵,也不是诱敌之计。完全是因为没把瑜州营和凉州营放在眼里。
……
对于康州军的拔营,众人为防有他,最终还是没有出关追击。
宇文逸拔营后撤之后,也按原计划分兵下营于关外。翌日酉时,经派去的探马回报此讯,众人则是更加不解。
眨眼过去两日,戍边司赶赴定平,就在眼前。
身为将者,又岂会只御不进,魏冉与宁毅已经开始谋划起了如何将康州军永远留在关前。在他们看来,只待韩忠赶到,也就该全面反击了。
……
与此同时,元武国大都,皇城内。
“混账!宇文逸想要干什么?他难道不知道朕欲对大梁用兵吗?还敢抗旨,简直岂有此理!”经太监禀报,宇文逸拒接圣旨之事,已为元景帝所知。“来人!”
“陛下。”
“拟旨!此次让内卫前去宣旨。朕倒要看看他宇文逸是不是还敢抗旨,他宇文氏是想反天了不成。”元景帝将身旁的烛台一脚踹翻,显然对于此事,已然愤怒到了极致。
“陛下息怒啊!”见此情景,殿内太监宫女纷纷跪地叩首,惶恐不安。
看着满地跪俯的众人,元景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居功自傲,目无君上,他有几个脑袋让朕砍!”
正在此时,殿外太监快步入内。“启禀陛下,乔大人在殿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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