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平虏伯(2 / 2)

于是,大军转向青牙堡行进,许多百姓自发跟随,沿途不断有来自各个屯堡的百姓加入,形成了庞大的人流。

当大军进入山海关后,各个路口和桥面上挤满了当地的军户,欢呼声此起彼伏:“大将军。”

是的,温越是关外全体军民的骄傲。

此时,他大胜回归,怎能不激动,不兴奋?

面对着这些真诚激动的人群,温越的心中涌动着一股股温暖的情感。

这里,山海关外,是他的家乡。

即使在外征战再辛苦再劳累,只要回到这里,感受到这些军民百姓的崇拜和支持,他就觉得自己这一番征战就没有白费。

随着大军的前进,跟随的人群越来越庞大,最终超过了二十多万。

看着汹涌澎湃的人群,众人俱是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在军民百姓的簇拥下,温越率领大军入关后,毫不停留,直接赶往了青牙堡。

此时,负责青牙堡一干事务的,乃是跟着温越的第一个文人周点柯。

得知温越的到来,他带领堡内的官员出城数里迎接。

这位昔日落魄的文人,随着温越的崛起,也跟着水涨船高。

不仅少了许多颓态,工作勤奋,受得到了温越的重用。

看着眼前的温越,周点柯的心中充满了庆幸和自豪。

他一直跟随之人,如今已成为名震天下的平虏伯,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存在。

他没有跟错人,当年被驱赶来青牙堡,这是幸运的,也是正确的。

此时,其他幕府的各大要员也都赶到了青牙堡。

另外还有靖安祠中阵亡将士的家属,以及最近阵亡将士的家属,他们都聚集在青牙堡外。

温越没有浪费时间,他带领大军转向青牙山。

在哀乐声中,将阵亡将士的骨灰盒安葬在这片向阳的山坡上。

温越与军官们亲自铲土。

安葬完毕后,接下来的修缮立碑等工作,交由靖安祠的官员处理。

灵牌被请入祠堂后。

盛大的祭拜仪式正式开始。

在古代,国家大事在祀和戎。

祭祀是与军事同等重要的国家大事。

最初建立靖安祠时,温越只是找了一些和尚和道士来念经。

后来随着庙祠逐渐建设完善,就改为采用国家的正统礼仪,以大乐献祭,并设置了神官,使得靖安祠享有省级和府级的规格待遇。

祭祀的礼仪、音乐、规程等都严格按照规定进行,伴随着乐舞的演奏,整个仪式显得庄严而隆重。

在祭牲和祭器摆放好后,主持祭祀的神官宣布:“祭祀开始,乐起!”

另一名陪祀神官接着宣布:“舞!”

金、石、土、革、丝等八种乐器依次奏响。

庄重的乐声中,乐手手持龠、笙、箎等乐器,乐舞相融,缓缓起舞。

与此同时,在祠堂外的大广场上。

包括温越在内的所有将士,行刀礼枪礼,共同颂唱。

在金声玉振、雅乐悠扬的氛围中,舞者的表演场面宏大,加上数十万人的齐声颂唱,营造出一片震撼人心的感染力。

在这颂歌声中,不仅场中的将士们,就连围观的百姓们也都感动得泪流满面。

许多人感慨道:“有这样的祭祀,即便是战死沙场也值得了。”

舞蹈结束,音乐停止。

温越与众多将领官员进入殿内,在神位前上香。

所有阵亡将士的家属在一旁答礼。

这些家属们的神情既有哀伤,也有自豪。

家中男丁战死自然是令人悲痛的,但能够将灵牌安放在靖安祠中受众人敬仰,又让他们感到和自豪。

因为这意味着家中男人的牺牲,没有白费,有许多人能够记得住他。

温越走到刘勇的灵牌前,看着灵牌后的画像。

回忆起,刚来这里的时候,与刘勇等共同抵御建虏的时候。

那时候的青牙堡还只是一个火路墩,那时候身边才十几个人,却要抵御数百建虏。

那是多么惊心动魄的时候啊。

温越的心中既充满了感慨,又是悲痛。

他上了香,深深地拜了拜。

刘勇的遗孀陶娘子,带着儿子刘呈在一旁答礼。

温越看向陶娘子,缓声道:“我与刘兄弟情同手足,刘夫人,如果您遇到任何困难,请务必告诉我。”

陶娘子眼中含泪,低声回答:“多谢大将军的关心,妾身并没有什么困难,只希望能够安静地带大呈儿。”

温越叹了口气,说道:“好。”

他又看向陶娘子的儿子刘呈,这孩子长得虎头虎脑,与刘勇极为相似。

温越说道:“你长得真像你的父亲。”

这孩子并不怯生,他看着温越,突然疑惑道:“大将军,您怎么哭了?不要哭,我和娘亲说了,等我长大了,也要跟随大将军去杀贼虏,为父亲报仇。”

温越抚摸着刘呈的头,声音不自觉有些哽咽:“好。”

终于,泪水是止不住了。

周围的将领们,都纷纷劝慰温越。

温越又给显武将军罗谦合的灵牌上了香。

罗谦合的遗孀看起来已经释怀,她除了抚养几个孩子之外,还帮着官府最参与赈济流民、抚恤孤寡老人的事情,生活充实而有意义。

看到她这样,温越点头,放心了不少。

在上香仪式结束后,温越在所有军民面前,亲自将阵亡将士的遗物和甲胄,送给他们的家属遗孀,抚恤金和米粮等也一一发放下去。

另外,每户家庭还将免除三年的田地税。

今后,这些阵亡将士的家属,都会将成为耕田队和互帮社的首要帮助目标。

每到节日,军队也会派人下来,进行慰问。

整个祭拜仪式充满了忧伤和悲壮的气氛。

只有马溪国内心叹息,他身为永平府守备,是靠近关外的第一内地。

如今,他看到关外地区的军心和民心更加凝聚,又有渗入永平府内。

人们只知道平虏伯,不知道朝廷。

唉,这可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