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王长义等人对温越和陈伏涌赞不绝口。
前些日子的汝州胜利让军民都是兴奋。
连福王都十分高兴,表示等温越等人来洛阳后,愿召见并设宴款待。
陈伏涌闻言大喜,而总兵王宇少和刘艺间等人,都流露出羡慕嫉妒之色。
他们的援军在月初抵达洛阳。
除了总兵王宇少的待遇较好外。
刘艺间灵坮的兵马都被拒在东关外。
直到王长义多次请求,福王才勉强允许他们进城协防。
至于召见宴请,更是从未提及。
而现在温越和陈伏涌一到,却受到如此礼遇,这让王宇少等人怎能不心生嫉妒。
虽然福王的宴请,也会让王余少等人也会过去,但这是沾了温越等人的光,让王宇少等心中颇感不快。
用宴过后,温越和陈伏涌告辞离开。
陈伏涌愤愤地骂道:“一群鼠辈,杀敌不行,排挤同僚到有一手。”
宴会上,王宇少、刘艺间等人态度冷淡,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让陈伏涌十分不悦,温越还好,毕竟王宇少等人不敢对他说些什么,但陈伏涌几乎要发作。
而如今世道,文人势力减弱,王长义和康辉梦虽然作为兵备和知府。
可面对武将间的嫌隙,他们无能为力,尤其是外面有着十多万的流寇情况下,只能尽力安抚。
在一名官员的带领下,温越和陈伏涌带着他们的护卫,前往青牙军和总兵营的驻扎处。
王长义已经明确表示。
明日,他会亲自带领一些官员士绅去他们的军营慰问。
洛阳的冬天寒冷刺骨,地面上覆盖着薄薄的雪。
寒风不时地吹过,温越骑在马上,听着陈伏涌在一旁抱怨,责骂刘艺间等人无能且嫉妒心重,和他们相处,真是破坏自己的心情。
洛阳南关有演武场、山陕庙等建筑。
这里虽然离着洛阳远,但街道和房屋不少。
不过,等李自成的流贼过来后,这些恐怕都要付之一炬了。
城郭间聚集了许多流民,他们分散在各处,这严寒天气,许多人都怕抗不过去了。
当看到温越等一行人经过时,这些流民的脸上都是麻木。
温越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耳边是陈伏涌的愤怒和抱怨。
他突然说道:“排挤同僚尚可忍受,但可要警惕他们叛国降敌。”
陈伏涌一惊,止住抱怨,低声惊疑道:“不至于吧,他们不会做如此之事吧?”
温越道:“陈军门与王宇少、刘艺间等人共事许久,应该了解他们的为人。
“这些人贪污粮饷,苛待士兵,早已军心不稳。
“而且这些人毫无胆量,对上贼寇恐一触即溃,河南府各城都有官兵作为内应,投靠流贼的例子,这前车之鉴,不可不防。”
闻言,陈伏涌吸着冷气,神情中还是不敢相信。
温越却是知道,历史上洛阳是被内贼打开城门,才被流贼攻陷的。
很快,温越等人来到了迎恩寺附近。
迎恩寺,又称东大寺,是福王朱常洵为他的生母郑贵妃所建。
这一带除了迎恩寺外,还有其他诸多名胜古迹,如铜驼暮雨、三贤祠、贾谊祠、洛神庙、药王庙、三井洞、云溪观等,不胜枚举。
温越和陈伏涌的大军,就驻扎在迎恩寺北边的景村一带。
流贼扫荡了洛阳周边的州县,其哨骑在附近活动,当地百姓恐惧不已。
景村附近少见百姓,大多都逃入了洛阳中。
这反而为青牙军和总兵营提供了便利,他们不必在寒冷的野外扎营。
回到营地后,当日下午,温越与各将领们在周围巡查,仔细研究地形。
还饶有兴致去了十几里外的白马寺。
可惜,也因战乱,寺庙早就破败不堪,只有聚集的流民。
……
第二天,兵备王长义和知府康辉梦如约来到青牙军的营地,带来了酒肉以示慰问。
另外还有前兵部尚书吕奇伟。
温越面色平静,说道:“在开封时,我已向李巡抚承诺,既然收了他的钱粮,就会来洛阳帮忙剿灭流寇。
“而如今,我已到洛阳,还请各位大人将粮草供应尽快补足,军士们不能空着肚子打仗,另外还有承诺的五万两犒赏,也请尽快给予。”
在开封的时候,温越与河南巡抚李风弦曾谈判过。
温越可以帮忙援助洛阳,但李风弦需提供十万两银子和数万石粮食。
先前李风弦已给了三万两银子和一万石粮食。
银子不急,但粮食一天都不能断。
实际上,温越存有不少米粮,也收获了不少米粮。
但在外作战,不能轻易调动存粮。
故此,温越没有给这些文官面子,便直接提出此事。
他不会因为王长义等人,说几句好话就让军士挨饿。
这下子,王长义和吕奇伟等人有些尴尬,不知说什么好。
陈伏涌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他的军粮与青牙军合在一起。
温越要粮食,就是给他的总兵营要粮食。
而对温越竟然直接谈论此事,他也是暗自佩服的。
王长义保证道:“温将军请放心,虽然洛阳库房空虚,钱粮紧张,但粮草之事,本官定会竭尽全力,确保将军麾下们免于饥寒。
“近日,本官已与吕大人一同去拜见福王,希望能福王殿下能支出一些米粮,以解各将军米粮不足之危机。”
求福王支出米粮?
温越心中冷笑数声?
历史上的福王是个怎样的秉性,他能不知?
能从福王的手里拿出一点米粮,那都是要费九牛二虎之力了。
温越语气平淡:“这洛阳城内不只有福王,还有许多官员、富户和大家族。
“而洛阳城不仅是福王的,也是大家的。
“这供应粮草之事,想来大家都要出些力气,军士们吃饱了,才有力气抗敌?
“诸位大人,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永安城破的例子,就在不远前啊。”
王长义和吕奇伟轻咳一声,互相看了一眼,对温越的能有这样的口才,俱是感觉惊讶。
惊讶的同时,心中也有些悲戚。
若在以前,温越即便有着经略的官职,也是一个武夫。
敢这样说话,早就被赶出去或被弹劾。
然而,此时不同。
他们不仅对温越,甚至对守城的王宇少等人,都不敢用重话。
生怕引起兵变,惹的这些拥有重兵的武夫去投靠流贼,那就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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