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射击速度是快,但有效的射击距离也就四十多米。
当然。
放在现在这个战场上,四十多米也就够用了。
他们面对的建虏大多在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上,就算建虏的身上披着盔甲,三眼铳也能射穿。
望着不远处的建虏一个个被打翻在地,毫无还手之力,射击难度比训练打靶还简单。
满桂军中的火铳兵,欢喜不已,个个嬉笑。
满桂身披盔甲,系着披风,在密布的硝烟中,领着自己的亲卫家丁巡视着。
看着后金兵如汹涌海浪般不断扑来,却根本扑不进他的阵地,在阵地外就一一倒下。
满桂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有停下,又是欢喜,又是感叹:“嘿,这温老弟设计的阵地,还真不耐啊,就挖一些壕沟,建造一些矮墙,就让建虏冲不过来,啧啧,真是痛快,痛快啊!”
旁边的亲将满成斗,嘴巴也是一直没有合拢过。
他看着右边一条道路上,温越支援的一门弗朗机炮和两门虎蹲炮接连开火,直接将靠近的后金兵打的屁股尿流,十几个后金兵当场死在原地,残肢断腿乱飞。
满成斗嘴巴咧的更加开了:“嘿嘿,这温将军支援我们的火炮就是厉害,要是再多几门火炮,贼虏想冲进来一点,都是困难。”
满桂不停点头,这次温越支援的火铳和火炮都是让众人开了眼界。
这时,满桂阵中的火炮连续打了几门后,火炮队朝这边挥舞旗帜,表示暂时不能继续击发,他们需要停下来清理炮膛,往上洒雪,进行冷却。
而对面的后金军也发现了对面的明军,缺少了火炮的轰击,因此急忙催促后金兵们再次冲击。
土墙后的火铳兵们见此,加快三眼铳和火铳的射击,但已经抵挡不住了后金军。
眼见后金兵们要突进土墙当中。
满桂等人却没有一点惊慌之色。
满成斗笑道:“这群贼虏终于冲进来了,再不冲进来,咱们都要冻僵了,大人,让末将去吧,末将愿带领军士们,将这些不知死活的贼虏赶回去!”
满桂哈哈道:“好,既然成斗你有此决心,那你就带领几队家丁,将这些贼虏杀个屁滚尿流!”
“末将领命!”
满成斗朝满桂抱了抱拳。
然后提起自己的大斧,又从预备队中,点了几队的跃跃欲试的家丁,吼道:“将士们,杀敌!”
“杀敌!”
******
青牙军阵地。
阵地前方的后金弓箭手许多人都已经有气无力地射箭了,还有些人干脆就直接停了下来。
这些后金弓箭手们,射了一阵后,发现不管他们如何射箭,土墙后面的明军根本不冒头,也不反击,就让他们随便射。
而射过去的箭,又威胁不到他们,完全是在浪费自己的体力。
现在这些后金弓箭手们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进攻五条道路的后金兵那边,也不知何时停止了前进。
他们或是躲在盾车后,或是躲在道路两旁,远远避开。
明军的火炮和两侧的火铳实在太过犀利了,己方每一次冲击,都要被他们轰击掉不少勇士,缺少继续推动盾车的人手,不得不往后退去,重新组织。
此时,在每条道路上,到处是破碎的战车,还有被火炮轰掉的残值断臂,以及各种身体器官,身体内脏。
望之如地狱般可怖。
另外还有许多一时没死的重伤兵,或是轻伤兵。
他们倒在地上不断地痛苦惨叫,无力哀嚎。
然而,没有一个同伴敢上去救援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原地等死。
于是,一个诡异的情况发生了。
后金军的弓箭手,重甲兵,还有步兵和骑兵等,一层层地把青牙军的阵地给包围住了,围的密不通风。
可是,现在他们每人发出一点声音,所能听到的,只是旌旗随风呼啸翻滚,还有两翼传来的喝杀声和炮响铳响的声音。
刺鼻的硝烟和浓厚的血腥味夹杂在一起,特别的难闻。
不自觉地,青牙军阵前许多后金兵都浑身颤抖起来,或许是寒冷的天气,或许是激战下体力消耗过大,又或许是心中那浓浓的恐惧。
这些后金兵们你看我,我看你,却没有一个人敢继续上前。
对面的明军阵地,犹如带刺的铁桶一般,又是坚硬,又是伤人,己方拿它们完全没有办法。
即便有着数量不少作为防御用的盾车,可根本是没有一丁点用。
更让他们感觉有些绝望的是,第一日的进攻就如此困难,折损了不少士气,接下来的几日进攻又该如何开展?
“这狗汉人的阵地,也实在是……是……”
满洲正红旗的甲喇章京泰达,再一次听到了前方不远处的甲喇章京和颜土的喃喃自语声音。
他们这两个正红旗甲喇作为后备队,并没有投入到战斗当中。
然而,前方各旗勇士儿郎的死状和残样,让他们惊惧不已。
这样明军阵地的不知,这样犀利的火器。
怕是自己旗中的勇士儿郎再悍勇,也根本冲不到明军的阵地上去吧?
这明军的阵地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之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没有听过。
现在又该如何对付,是继续投入儿郎冲击,还是暂时撤退,另图他计?
后金将领中,心中又是迷茫,又是恐惧。
面对如此坚固的明军阵地,丝毫没有办法,不知该怎么办。
就在青牙军阵前的层层后金兵,一个个不知所措的时候。
忽然。
“嘟——嘀——”
后方的大阵中,传来尖锐刺耳的鸣金收兵的声音。
瞬间,军阵前的后金众人都是松了口气,赶忙推着盾车,往回跑,生怕晚一点,命令就会收回,让他们重新进攻。
看见后金军们仓皇逃跑,青牙军阵中响起一阵欢呼和大笑。
谢不冬兴奋地对温越道:“大人,要不要末将领着夜不收的兄弟,去追杀一番?”
温越脸上带着笑容,摇头道:“不必了,这些贼虏只是撤退,并不是战败,还能继续作战,冒然出击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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